林东一动不动浑身僵硬的看着言语。
包房内主色调是昏黄暗淡的,四周墙壁上的彩色镭射灯被关掉,林东带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十个左右的女人。
要么性感妖艳,要么青春靓丽,凭众人的直觉,这些就是些风尘女子,林东知道被许铮耍了,客人早就从另外的门出去,但他为什么反其道而行之不是疏散这群小姐而是留下她们在着等着?
林东让人打开正常的白炽灯,结果就在偌大的真皮沙发正中间看到了一个和其他女人格格不入的形象。
言语坐在那里,被其他女人包围,一身白色的贴身连衣裙包裹着瘦弱的身躯,她画了淡妆,涂着米棕色的唇彩,两腿交叠的搭着,膝盖下面,□着两条洁白玉润的小腿,脚下是一双亮银色的高跟鞋。
她抬眼看着他,无法忽略的存在,仿佛掌握了他所依存的每一寸空间,让他无法呼吸没有她的空气。她就那么真实又虚幻的存在着,随着空气一丝丝一缕缕的进犯他的意志,让他无处可逃,心烦意乱。
时间暂停,空间凝固。
林东痛苦地一点点剜除自己的意志力,她再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能想到的全是四年前那个夜晚她留给他的哀怨和痛恨。
林东,我恨你。她那一句冰凉愤恨的告别,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
“林组长,您看够了吗?”言语略带戏谑的口气,有些轻佻还有些漫不经心,“可不可以让我的姐妹们走了?”
“小语……”林东几乎只是用唇形说出了心底的呼唤,那个娇气任性的女孩子呢?此刻面前是个陌生轻浮的女子,可除了他的苏语,还谁能有这么甜美的声音和迷人的眼睛?
他的表现正中下怀,言语放下叠在一起的双腿,从茶座上拿了盒烟起来,优雅的从里面抽出一支细长洁白的女士烟,夹在两指之间,烟嘴刚碰触到嘴唇的那一刻,旁边的女人乖巧的叫了声“二姐”并且将烟点燃。
“带他们出去。”林东努力控制着情绪,迫切的眼神和语气都透露出一种焦灼。
几个刑警队的便衣将十个女人组织好有秩序的走出贵宾房,屋内只剩下了言语和林东两个人。
言语站起身一步步向他走过去,直直的就站在他面前,修长的手指放松的在脸庞划过,吸进口中的烟丝又变成淡淡的烟雾轻吐出来,带有一丝薄荷凉意的轻烟萦绕在两人仅有的一点点空间内。
林东几乎只要一低头就能吻到她,压抑了久久的思念在静寂到恐怖的气氛内爆发,他抚上她脸庞微微的叫了一声,“小语,真的是你。”
可是她的眼神却并非如他的语气那样柔软煽情,甚至带着点玩笑的意味,很冷,她故意将口中的烟雾吹到他的脸上,之后轻启双唇说:“林组长,你这样有徇私的嫌疑哦。怎么?不会是还对我这个罪犯前女友痴情不忘吧?”
林东的心一沉。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直还抱着一丝近乎于没有的希望,希望再见苏语的时候,她还能记着他,甚至像他一样爱恋至今。现在听到她的讽刺只觉得心脏像是灌了铅,挣扎着再也跳动不起来,往着无边无际的黑暗深处沉去。
“小语,对不起……”林东迟到了四年的歉意,竟是在这般不着边际的情境下说出来,他知道当年是父亲利用了他,把无辜的苏语送进了监狱,他那时候求过,闹过,也没有起到丝毫的帮助。
从那之后,他和父亲一直处于僵持的状态,他做刑警更多的是想要跟父亲证明,维护正义不应该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更不应该宁枉勿纵。
可如今,这句话对言语一点意义都没有,她永远记得因为他的一句话,送了苏言和武晨曦还有很多弟兄的命,也因为他的固执和犹豫,让她失去自由,失去家人,甚至是贞洁……
言语微笑:“哪里话?你是警察,我是流氓,哪个世道见过警察给流氓道歉的?是我在里面呆太久了吗?”
她一点点揭开自己的伤疤,把最丑陋的一面给林东看,可血淋淋疼的却是林东,她是在提醒他当初的不信任和她因他失去的一起。
“别……”林东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别这样说?还是别这样做?为什么她要在重逢的第一时间就彻底的和他划分清楚界限没有一丝一毫的纠葛?
她抬起脸更加的靠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灼热的呼吸,言语的薄唇几乎贴着他的皮肤蠕动,“为什么别?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难道你还对我抱有天真的幻想吗,小东?”
林东的嘴唇有些青紫,忍不住的哆嗦着。她那一声“小东”不是几年前的浓浓爱意,而是一种让他不寒而栗的提醒。他眼前的这个人这么陌生,他曾经把自己自以为是的善良正直强加到她的身上,却改变了真实的她,此刻变得这么阴冷。
“小语。”林东心底泛起酸痛,他试图去寻找那个他不小心失去的女孩儿,向她诉说了这几年的思念和寻找,“我一直想着你,我求过许铮很多次让他带信给你,你都没有看对吗?”
信?许铮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一点点关于林东的消息,更别提什么信。
言语蹙眉,她的心有了一闪而过的塌陷,可又想起那年夜里的一个耳光,和姐姐的惨死,她脸上更寒冷了许多,无所谓信不信的,有什么能换来姐姐现在的死不瞑目?
她抬脚和他并肩高,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向他靠拢,将头搭在上面,林东诧异她的行为,可忍不住彼此接触的温暖,他伸手扶住她纤细的腰身,回想着多年前再平常不过的接触,似乎有种时光倒流的欣喜。
言语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了一吻,又磨蹭到他的耳边倾吐气息,“你真以为,几页纸就能让我……放过你,和你爸爸?”
“不要!”林东大吼,脸上闪过了一丝慌乱,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包房的门被打开,外面有低沉的声音传进来,带着嗜血的寒冷,“林组长,你过分了。”
是程然。
林东的手臂还紧圈着言语,他们之间的亲密让程然很不舒服,可他不能怒火中烧,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紧握着拳头压着声音提醒,“公事处理完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交差了?”
“程然,不得无礼。”言语满脸笑意的开口,叫程然住嘴。
“是,二姐。”程然点头恭敬的回答,“铮哥说等你和林组长叙旧之后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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