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回家我是和宋明杰一起的。我原先打算一个人回家,宋明杰某一天打电话给我说他在火车站买票,问要不要帮我买。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态是真的懒得去自己买,还是真的想和他同行,总之我说好,并且在他问我买什么车次的时候回答说和你同一个车次。那辆车并不能直接到鸠兹。
夜里的车。在车站等着的时候,时青裹在大衣里缩在我身边的座位上,她是本地人并不需要远行,所以来送我们。我们上车的时候,她还开玩笑般的说:“苻陌,要是他在车上和什么小女生搭讪,你记得告诉我。”我立刻回答:“没事,我帮你抽他。”
我们的对面就坐着几个漂亮的女生,整夜整夜的聊天。宋明杰在靠窗的位置上发呆,我看看他又看看那几个女生,开玩笑的暗示他搭讪。他清清嗓子开始聊起来,天南海北的侃。我看其中一个女生有明显被他吸引的倾向,大半夜的眼神一点睡意都没有。我扯过外套盖在身上,一扭头就靠在他肩上:“你接着聊,我先睡会儿。”对面女生的眼神明显黯淡了一下,我在内心暗爽,仔细想想又不知道爽什么。宋明杰则好像僵了一下,渐渐就不再说话。
第二天早上到站,我下车后和他说再见。他从后面抢过我的拖箱就走,我跟着后面追,他说怎么着也要把你送上客车吧。
买票上车,隔着车窗微笑说再见。客车开上高速,周围静下来,我才开始回想这混乱的一路。好几次他以为我已经睡着了的时候盯着我看,我当时还以为我们之间是不是从此刻算起才算能够真正开始,我忽略了他有着时青的事实,只想着我们是可以试试的,不见得就没有好结果,或许我应该先开口。不是每段感情都需要男生先开始,女生主动点也没有什么。
在家的一整个假期,和他时常有联系。一如以往插浑打科的样子,好像我们从来都是这么相处的,我试图改变这样的局面,可每次都以莫名其妙不可解释的失败告终。有那么几次,我在对话框中已经打出“我们交往吧”这样的字句,看着上面不断跳动显示的对方正在传输中的字样,终于作罢,一而再再而三的删掉。
爱之问我在津城有没有暧昧的对象,我想起他,不由自主的想微笑,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回答没有。我假想的对象从没有脱离他而独立出一个鲜活的个体,而他从未假想过吧。爱之一副打死不相信的表情,我便调侃她有没有艳遇。我没办法在她面前继续这个话题,继续所有和宋明杰有关的话题。某些时刻,我想我是运气太差。
快开学的时候,一天他打电话给我,问起我什么时候回校,说要和我一起回去。我犹豫了一下便很快答应。现在想来,从时青出现开始我就打定主意要远离他,可一直做不到,其实我内心始终在拿他和我遇到的剩下所有人比较。Keller。顾筝。谭仲。我感谢生命中的这些过客,给了我一个不远离宋明杰的理由。
我一样买了两张半夜的票。打车到车站的路上,接到他的短信:我在鸠兹了,车站见。我看着这通短信,做了一个荒唐而又无厘头的决定,如果待会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背着登山包,我就请他和时青分手。如果他拖着拉杆箱,我就自此和他做一辈子的朋友。
我见到了他,当下就懵了。就只有他,什么都没有。没有登山包,没有行李箱。我绕着他来来回回打量很久,可能他注意到我疑惑的眼神,抓抓头发笑了:“我的东西早上都托运走了。”我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把到底怎么选择寄托在似有可无的自然暗示上,而上帝没有给我任何一个启示。
在晃动的车厢中,我们对面坐着,皆沉默不语。我把目光转向窗外,半夜的车外一片漆黑,从车窗的反射中看见他的脸。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维持了一阵子,身体向前倾:“苻陌,这次回津城,我要和时青分手了。”
我“腾”的转过头来:“怎么了?”
他的回答絮絮叨叨,和当日我们一起晚饭后走回宿舍路上所说的大同小异,事实上,和无数个晚饭后路上的闲聊都大同小异。他并没有那么喜欢时青,可是他接受和时青交往,并且履行男朋友该履行的职责,无可挑剔。我发现我不明白他在这件事上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怎么样的一种思维方式。只是我确定了一点,到了津城,一旦他和时青分手,我就不会再故作矜持的等他开口了。占据主动权,这是从苏卉那学到的。
新学年伊始。
苏卉说放假在家的时候她遇到了自己的初恋男友,虽然觉得彼此之间还是有感情的,可是当初造成两人分手的问题还是存在,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得到解决。所以她学会了一件事:大部分时候,你义无反顾的再度投身到曾经的感情中时,以为可以再来,收获的却只是又一次失败的伤害。人只能往前看向前走。亲爱的过去,别再拍我的肩膀了,就放手让我轻松的走吧。
我和苏卉一起加入的街舞社社长毕业了,我在换届选举上突然成了新任社长。我不会跳舞,前任社长没把我踢出社的原因可能仅仅是因为我和她关系还不错,并且我是学生会的,多少能套点消息拉点赞助什么的。
在一阵莫名的热烈掌声中,我被拉上台讲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最后前任社长目光如炬的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笑笑:“要好好的把社团发扬光大啊……别把社团整倒了,我会恨你的。”我含糊的笑含糊的点头,面如死灰般的意气风发。
在回去的路上,苏卉一直吵吵着让我改变社团的现状,增加舞种,从校外请专业的老师来教,扩大规模,调整活动时间。我没怎么听她说,一直用眼睛死死盯着在我们前方百步之远的熟悉身影。这距离远的我别说偷听,连偷看都费劲,我可以大大方方的盯梢,反正也看不清什么。我一直在猜测宋明杰这时候是不是在和时青说分手的事情,我拖着苏卉加快速度的走。
在宿舍楼下的时候,看到时青仍没有上楼,见我们来了更是热情的打招呼,一点不像感情受挫的样子。我有点搞不清状况,苏卉见是他们也相当热情:“哎哟喂,这小别胜新婚果然不是讲假的啊,看一个假期没见把你们憋的,就腻歪吧。”
时青一把抱住宋明杰,亲了他一下以示回应,笑的得瑟。我们仨一起上楼,走过宋明杰身边的时候,我和他彼此微微点头。怎么还是变成了这样,我不得其解,我以为我可以绕过时青,却发现绕不过宋明杰自己的决定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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