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蝶烟决定要向濮阳宗政示好,她甚至做好了说软话告饶的准备。这不是两人使性子的时候,濮阳宗政应该只是在吃味。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沈蝶烟不能表现出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來打消他的顾虑。更何况,在两人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她要是装模作样的话,就连自己的性格都忍受不了这种事情,而且,濮阳宗政应该只怕会更生气才对。
可是,让沈蝶烟沒想到的是,濮阳宗政这次竟然这么难打发。
从两人不欢而散后,濮阳宗政一直都沒有再在临月小榭出现过。刚开始的时候沈蝶烟还有些着急,可是随着时间过得越久,她就越冷静。毕竟濮阳宗政不能永远躲着自己,而且,逃避也不是他的性子。趁着两人沒有见面的时候,沈蝶烟将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反反复复的提醒了自己无数遍,等着终于在第二日的晌午见到濮阳宗政的时候,她甚至有了能准确应对的自信。
一开口,就是软软的调子。濮阳宗政看着她,却沒有丝毫的动容:“烟儿,有些事情我不能随着你的意思,但我也不会不帮你。可是,赵忧钧,或者是梁子铭这件事情上,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和理由。”
“这能有什么好解释?”沈蝶烟反问,“我的表哥只剩下半年的寿命了,不着急这才是奇怪的吧。”
“可是,沈夫子也只还剩下三年的阳寿,而你至今沒有提过一个字,还是说,在你心中,梁子铭的转生甚至比沈夫子还要重要?”濮阳宗政的态度已经是有些咄咄逼人了。
“濮阳宗政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爹和表哥能放在一起做比较么----”
“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这么重视梁子铭的转生。”濮阳宗政的声音猛的就提高了好多,声音中有种能斩断铜铁的刚硬。
沈蝶烟的心脏骤然收缩,一阵的刺疼,与其说是被濮阳宗政给吓住了,还不说是被他的态度给吓住了。濮阳宗政从來沒有对沈蝶烟这样大声说过话。沈蝶烟的眼泪刷的就滚了出來,忍不住用拳头抵住胸口。
欢叶早就离开了,房中只剩下两人,濮阳宗政看着沈蝶烟这个样子,虽然心疼,但是却不能让自己就这么善罢甘休了,如果自己在这时候就服软了,那这件事情只会在自己心中越扎越深,溃烂结痂。他握了握拳,依旧站着未动,等着沈蝶烟开口。
沈蝶烟从來不指望对方能彻底的明白了解自己,一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每个人就是因为由着与众不同的人生、经历与想法,才能称为一个独立的完整的人,况且,如果真的有这么了解自己的人存在的话,那么自己第一个感觉应该是恐怖才对吧,什么事情都瞒不了那双眼睛,自己的一切都在这人的眼中成了透明。沒有人愿意这么坦露的暴露在一个人的视线中,即便这个人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可是,她只希望,在有些事情面前,濮阳宗政能够给自己一种沉默的支持,即便他不明白不明了,但是仰仗着对自己的信任,他还是愿意选择不闻不问的行动。可是,当事实与希冀差距这么遥远的时候,她忍不住一面埋怨濮阳宗政一边憎恨自己的自私。濮阳宗政心中的刺自己还沒有帮他拔出來,可她却想要他以自己为先为重心。这对濮阳宗政并不公平,可是,她一面无声的哭泣一面忍不住的埋怨埋怨。
“为什么你一定要逼着我说出來,难道你就不能不问一句的将事情解决掉么,将一切都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有那么重要么,万一对任何人都沒有好处的话,你这种坚持究竟又有什么意义?”沈蝶烟说完这话,立刻就咬住了下唇,眼泪哗哗而下,她的脸上并沒有太多的哀伤与痛苦,反而是一种不甘的反抗。她还是不想说,也许还在试图抵抗。而这些泪水,更像是沒有被控制住的后才这般汹涌而下,布满了一脸,只是眼泪罢了。
“既然它根本就不重要,根本就沒有任何意义,但是,我也一定要弄清楚它。我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梁子铭也好,赵忧钧也罢,他在你的心中究竟处在一个怎样的位置。虽然很可笑,但是烟儿,我沒有办法不拿自己和他做比较。你的心中一直都有他,我虽然知道,但是沒有办法改变什么,上一世我已经认了,我永远比不过他,你的身边有我,眼神一转就能看到,所以,也就不需要把我放在心中,可是他不一样,那个人一直在你心里,就是因为看不到了,所以才要记得更清楚。活着的人永远都比不过死人,这是沒有办法的事情。可是这一世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你身为凡人却能看出赵忧钧就是梁子铭的转生,我不想知道这能证明些什么,你为了他的仕途沒有任何怨言的就嫁给了我。烟儿,你有沒有想过我的感受?”濮阳宗政平静的述说着,可是话语中的指责让沈蝶烟不堪重负。
“这不能代表什么,我爱的人是你而已,你这样说对谁都不公平。”
这是沈蝶烟第一次说出“爱”这个字,却是在这种情况下。濮阳宗政听在耳中,却更加难过。
沈蝶烟的眼泪沒有停止过,胸口与下巴处的衣裳染上了一块块的水渍。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谁都不好受,有些交流与沟通简直像是酷刑,明明想选择缄默,可是却不得不要把能伤到人的、会伤到自己的、将要成为一根或者一道疤的话说出來。
可是,即便结果是伤痕累累体无完肤,濮阳宗政还是想落一个明明白白。他眼中的坚决刺伤了沈蝶烟。
“我知道这很不应该,对父亲來说也不公平,可是,他毕竟是度过了正常的人生,然后老掉。可是表哥他不一样,他这么年轻,他要的生活要的道路才开始,而他的努力才得到一点点的回报,要是这么就结束了他一定也是含恨而终。英年早逝这种话只有不是自家人的时候才会说的这么轻松。”沈蝶烟的的脸面像是被一杯茶水泼了上去一样,湿淋淋的往下滴着眼泪。她伸出手抓住濮阳宗政的手指。两人的手都是冰凉的,只不过濮阳宗政的似乎是出过冷汗一样湿润。
“我只是替他不甘心,也许真的关乎他是梁大哥前世的原因,可是,他毕竟并不是梁大哥啊,他是赵忧钧,武清遥的表哥,我可以做回沈蝶烟,可以依旧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还是你,而我还是沈蝶烟。可是表哥他这辈子都是赵忧钧这个人。我是站在武清遥的角度上为他着想,他毕竟是同我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就像我的亲生兄弟一样。我不想让他这一世在刚看到希望,刚有了他想要的人生的时候,就这么忽然的结束。濮阳,濮阳,这对他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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