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部趁机渡河避难,暗地里则接应大支迩渡河。大支迩渡过泥螺川后,立即向包括怒牙部在内的三部发动进攻。仗打的很顺手,一部稍作抵抗就宣布投降,另一部几乎是主动派员來投诚。只有怒牙部装模作样地跟右营周旋了几天,戏做足后,也宣布投降。
大支迩沒想到这么顺利就结束了,为了验证各部对自己的忠诚度,他邀请各部首领和长老齐聚他的中军大营参加饮宴。信使派出的同时,重兵以待,哪个部落不肯接受邀请,他便立即发兵讨伐。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除了怒牙部首领叔绰外,其余五部的首领、长老都如约而至,且每部所带甲兵皆不超过二十人,一副诚心归附的样子。
缺席的怒牙部首领叔绰托人带來一封信,声言自己犯了急病,难以赴宴,恳请大将军宽恕。随信送來了一份厚厚的贺礼。
这可让大支迩为难了,若说其他部落首领缺席,自己立即发兵征讨便是,偏偏是为自己立下大功劳的叔绰,伐他不义,不伐他又恐难平众议。于是自以为聪明的大支迩想了个绝顶愚蠢的妙计:他要带着其他五部首领,亲自前往怒牙部探望生病的叔绰。
五部首领中立即有人提出发对意见,说大喜之日探访病人很不吉利,不如改日探望。大支迩竟有鬼使神差地相信了他的鬼话,并和他们约定了探视的时间。
到了那一日,大支迩带着亲兵卫队,携带礼品前往怒牙部探视叔绰,他的长史杜隆劝他多带些人马,以防有变。大支迩笑道:“不必担心,君不见那日我提议去探视叔绰,那几个人只顾着喝酒和观赏歌舞,竟不肯前往吗?可见他们并不同心,若不同心,谁敢对抗我?那叔绰背叛了他的朋友,今后唯有依靠我才能在草原上生存,他又岂敢背叛我呢。”
杜隆说:“叔绰是沙陀人,生性狡诈,不可不防。将军多带些人马去,也可壮我军势,震慑那些杂种部落。”
大支迩听了这话倒是很高兴,于是就把随扈人马由两百人增加到了八百人。正是多出來的六百人最后救了他的性命。
原來叔绰投靠他是假,他早跟其他五部串通好,假意归顺,择机诱杀大支迩,斩下他的头颅做见面礼去投奔大石城。叔绰和五部首领都相信唯有大石城能庇护他们,也都承认若无合适的见面礼,大石城是不会接纳他们的。
叔绰对他们说:“三部奚人无可用之兵又不心齐,故而他们不肯接纳,而我们兵强马壮,足可辅助他们守城。只要证明我们的忠心,他们一定会开城接纳我们。”
他继而解释道:“大支迩是乌槐部大统领的心腹爱将,拿他的脑袋去,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我们的忠心。”
计议已定,叔绰假意与大支迩合作,并助他收服各部。这中间虽有死伤,但伤亡极小,六部实力得以最大地保存下來。
叔绰是个极精明之人,虽和大支迩只见过两面,便已知晓他的为人,他算定了大支迩不会出兵征讨他才敢托病不出,而且他料定大支迩会自作聪明地來探视他,他要朋友们届时劝阻大支迩不要前往,给他造成六部不团结的假象,迷惑他,让他失去警惕。
如果不是杜隆谨慎提醒,大支迩早已性命不保。
如果不是叔绰的弟弟明义操之过急,大支迩也会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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