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扰的。
“你们难道不认为这样的法律太过不近人情了么?”
“上百年来都是这样,没有人能质疑。”老者已然站起来了,挥手表示不愿意再谈,“由你选择是被迫还是自愿,只不过结果是你接下来到执行之前住在哪里罢了。”
“……处刑之后呢?”
“保你安然离开。”老者继续道,“或者你想先安顿你的父母。”
“好吧。”
“那么就这样了。”老者招呼屏后的人走出来,“带着你的外孙离开吧。”
和言猛地抬头看向走出来的老人,虽说应是老人的年纪,可是他的身体却健壮的像中年人一样,眼中的气势强大非常,一举一动端庄严谨。
“走。”仅仅一个字,迈步就走。
就连被称为首领的老者,他都没去搭理一下。
和言看了一眼老者,跟着应是自己的外祖父,拉着自己的行李走了出去。
身体健壮的老人迈步在前,不断有人见到了向他鞠躬,举动之间,毕恭毕敬。和言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后面,忍受他人的侧目观察。
毛毛掩人耳目的从行李中钻入她的袖口,慢慢移动到脖子旁边,低声:“他对你的母亲非常好,非常爱你的母亲。”
说完这句话,毛毛便原路返回进入了行李中。
和言愣了一愣,看着眼前能给人安全感的背影,心微微的安了下来。
最终到了一个宁静的小地方,周围不是之前的那种房子挨房子的情景,而是种着许多的花草,俨然是隔绝开来的地方。
房子坐落在这里,有些寂寞的感觉。
外祖父打开门走进去,和言在门外迟疑了一会儿,看了眼写有姓氏的铭牌,也走了进去。
老人坐在桌子前面,煮茶。整个房子只有他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老人看了一眼站在门关的和言:“自己去找写有杏子名字的卧室,把行李放好,再过来。”
和言怔了怔,杏子,那是自己妈妈的名字。和言应了声,边上楼去找了,在二楼的一个门上,看清了门上的字。夏目杏子。
妈妈。
和言将行李放在卧室,并没有将毛毛带出去,毛毛也不想过去,因为在这里和言根本不会有危险。
和言走下楼去,老人端着茶杯看着外面的花花草草正在发呆。
和言轻声坐到他的旁边,一言不发。
很久,老人终于回神了,将一杯茶推给和言,缓缓开口:“她,杏子,过得好么?”
“嗯,过的很好。”
“……怎么死的?”老人的声音十分干涩,言语之中的悲痛显而易见。
和言低下头,讲述了经过。
老人缓慢的闭上眼睛,很长时间过后才叹息出声,喃喃道:“这就是你要的幸福么……”
和言没有听到老人说什么,但是看到他的表情,知趣的没有询问,只是强调:“我报了仇,也许只是一半。”
“另一个世界是怎样的?”老人没有询问关于仇恨的事情,却提出了一个让和言不可置信的问题。
“……很好。”和言顿了一顿,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是一个平和的世界,任何杀人的理由都是不存在的,因为那是犯法的。”
“那就是杏子想要的生活。”老人笑了,“她从小就希望有那样的地方让她居住,她也许是满足的。”
和言低头。
“把你的母亲留下,后院就是云埔所在的地方,让她陪我度过余下的日子吧。”老人严肃道,“至于你的父亲,我勉为其难的留下。可是你必须离开,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和言震惊:“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老人强硬道,“把你父母安顿好,今天住一晚上,明早就离开。”
“爷爷,我……”
“住口!”老人打断了和言,却在面对和言悲伤的神情后语气软了下来,“离开这里,不能让他们对你处刑。”
和言松了口气说道:“没关系的,我不会受到伤害……”
“你会的!”老人的手几乎将茶杯捏碎,“你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见证到你的特殊,然后可以轻而易举的被人带入研究室。那样,你的一辈子就会毁掉了。”
他欣慰的看向和言:“我见到你已经很安慰了,你是个好孩子。但我却无法保证你的安全,我的特权只在我一个人身上。”
“但是我走了,您一个人怎么办,他们既然让我和您回到家里,肯定有他们的用意,至少不会是好的一方面,您会……”
“我有豁免权!”老人强调,并且坚持着,“我们不说这些了,先把你的父母带过来。”说着,便站起来,推开后面不远处的一扇门,走了出去。
和言眨眨眼,险些流下泪来。
和言带着父母的骨灰盒站在了老人的旁边,老人看到合二为一的骨灰气息有些不顺,却还是叹了口气妥协的让和言埋在那云埔牌的旁边。
和言轻缓的埋下了自己的父母,老人大力的将一个石碑插入地面,拿起一种和言认不出来的笔在石碑上刻起字来。
很快,一个墓碑便刻好了。老人将一张照片从怀中取出,珍爱的抚摸起来,贴在了墓碑上的一边。和言慌忙的从口袋里拿出父亲的照片,母亲的还在口袋里放着,贴在与母亲照片并排的地方。
老人退后了一步,不说话。
和言盯着那张照片上母亲和父亲的笑颜,颤抖的跪了下来,突然嚎嚎大哭起来。
老人侧过身去,轻轻的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过了一会儿,老人拍拍哭声渐渐停止的和言,将她带到了一旁。那是另一个墓,照片上慈祥的老人笑着看着她。
“老伴,杏子回来了。”
“咱们的女婿也来了。”
“外孙女也来看你了。”
“但她不能长待,你要好好的保佑她啊。”
和言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老人站在墓前,待了很久很久。和言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陪伴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静静的。
夜幕渐渐的降临,周围的草丛中隐隐约约的出现了零星的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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