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明丽的阳光透过花窗照进乐宁宫里,时值初秋,光线中还是带着丝丝的温暖。舒适的太阳的触感、菊花茶的薄雾、榻上打盹的白猫,皇后身上淡淡的的紫罗香……皇帝只觉得太后的声音忽然飘的很远,又忽然走的很近,一层层的在他脑内回荡着,好似湖面上的涟漪,最终变得无边无界。
就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皇帝想的是——还能不能继续梦到早上那群漂亮MM?
皇帝最终也没能梦到美女,但其实也不差,他梦到一桌子花样丰富的晚膳就摆在自己面前,可在他正准备动筷子夹那道乌云托月的时候,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皇上……皇上!……”
虽然午睡是没有起床气的,但梦到嘴的鸭子飞走了终究是件郁闷的事情,皇帝一睁开眼睛刚想发作,却在对上了太后哀怨表情的瞬间土崩瓦解。
“果然不是亲的就是有隔阂啊!皇上现在连我这老婆子的话都听不进去啦!”
太后的悲情女主角开场白一上,皇帝只会一个头两个大,幸亏皇后在边上提醒他孟公公有急事求见,皇帝才找到了理由从乐宁宫逃了出去。
从末时到酉时,一个昏君可以走马放鹰,听曲说戏甚至出宫调戏良家妇女,可皇帝不敢当昏君,于是只能不断的奔走在内朝与外朝之间,做个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的人民公仆。工部与户部各召唤三次,兵部召唤一次,中书省召唤两次,光禄寺、太常寺、翰林院求见不断,好在晚膳终于让皇帝平平安安的吃完了,然后,依照“温饱思□”这句至理名言,皇帝躺在了惠妃的床上。
“有时候朕在想,朕还是不是在当皇帝啊……”
“皇上当然是皇上,而且是位英主!”
惠妃目前依然处在入宫的初级阶段,谈不上巧舌如簧,连奉承话都讲的中规中矩,不过这大概也算是新鲜感的一种,所以皇帝愉快的笑了笑,动作流畅的把惠妃缆在了怀里
“一大早醒来就看不见你的人了,就那么舍得朕吗?”
谈不上巧舌如簧的惠妃在这种程度的玩笑面前就只有羞红了脸的份,而这种反应则让皇帝更加开心,两个人很快扭成了一团。
惠妃的喘息声变的越来越撩人,可是毫无征兆的,就有一阵杂音突然混进来了
“皇上……皇上……有人……”
惠妃毕竟不是当红颜祸水的料,面对着紧急而有规律的敲门声无法装作没听见,皇帝倒比她看得开,只是简短的说了句“别管它!”
但是有些事,不是你不管它它就会消失,也不是你没听见它就不存在的。敲门声重复了几次之后,孟公公那不辨雌雄的声音接着响了起来
“皇上,渔阳八百里加急!”
惠妃眼里所看到的,只是皇帝颓然的松开自己,然后翻到一边把脸埋进枕头里,很长时间之内一动不动。惠妃也不敢妄自行动,诸妃们关于皇帝起床气的恶形恶状让她印象深刻,而现在的情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不亚于“起床”……
皇帝的心情确实跌停板,他想哭!想骂娘!想砸东西!想杀人!但是他最终的选择只是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抓着枕头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好像是想把自己捂死或者当这个枕头是他的头号敌人而把对方捂死。
大概一炷香之后,桐苍宫内殿的大门应声而开,孟公公看到的是个已经表情平静的皇帝,在惠妃的躬送下走出桐苍宫。
皇帝看了看宫外等候着自己的众人,看了看惠妃,最后看了看天上的残月,忽然就凄凉的发出了一句让在场人士都觉得很便扭的感慨
“哎……谁叫朕就是个当皇帝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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