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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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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聚散由他心成灰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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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州营寨

    这是第几天了?

    可晴双手抱膝坐在床榻上。

    她好像已经记不太清楚时间了。

    因为等待太漫长,渴望太漫长。

    可绝望却似乎只是一瞬间就铸成的利刃,伴随着渴望和等待,一刀一刀的割着她的心。

    她不敢计算时间,因为时间越久,被刺的心越痛。

    她不敢停下思绪,因为稍有空隙,便觉疼痛难当。

    她不敢再多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沒有了初到之时的笃定和从容。

    帐外传窸窣的兵甲摩擦声,有人掀开帘子看了她一眼,然后表情木然的放下了帘子。

    她看着帐帘悄悄的打了一个战栗。

    她害怕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露出了破绽,守卫的士兵不再等李弘群战罢,便要对她进行拷问。

    她并沒有疼过,也沒有被人欺辱过,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她不敢说自己不怕疼,也不敢说自己心理足够强大到可以面对任何伤害,所以她怕万一自己说了什么,便害了疏墨,害了宇文合昀和宋怡卿,害了颍州守军。

    “墨墨……”她轻轻的叫了一声。

    沒有人回应。

    她在害怕,她在慌乱,她在惶惑,面上情绪急速变化,却总离不开阴暗的色调。

    她沒有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在等待中,隐约有些动摇了。

    烛光依然无情的摇曳,让她的影子在帐壁上飘忽不定,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她困惑的看着自己右手手心的纹路:那条感情线依然像最初的时候,断断续续,脉络模糊。

    她用左手的食指狠狠的戳着右手手心,喃喃的问:“是你在骗人,还是我在骗自己?”

    她真的可以握住吗?

    她握住的,到底是什么?

    手里的真的是命运吗?可是三生石上真的刻的是疏墨和慕可晴的名字吗?

    或者这世界上根本沒有命运?三生石姻缘薄同心结,都是杜撰而來?

    疏墨和慕可晴之间,也只能是传说?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水眸中溢出,在粉腮上滑落,留下一道微湿的痕迹。

    嘴角微微颤动,瘦削的双肩柔弱的抽动,呜咽着小声说:“我怕……救救我……”

    才哭了一声,她便突然双手抱头,狠狠的晃了好一会,直到两眼都有些发黑,这才停了下來。

    好像就这样晃几晃,她就能把这种怀疑的思绪晃出脑海。

    更深露重,她睁大了双眼沒有焦距的眼神落在了模糊的烛影上,脑海里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千般滋味万般错杂。

    就这样看着看着,她又想起來被自己烧掉的那两封信了。

    墨墨留下的信,她沒有让宁北落看过。

    大概是因为她太明白宁北落了吧。

    宁北落,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让任何人,因为任何原因,委屈贬低慕可晴的人。

    即便那个“任何人”是疏墨,是宁北落最为敬重的师长。

    那两封信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和爱恋。

    墨墨说:恩重如山,义重如山。儿女情虽可长,却须处之盛世太平。

    她懂的。墨墨一直以來的信念:恩义在先,儿女情在后。天下清平,方可言情。

    墨墨说:今折箭为誓,欲寻大义,吾辈不惧死,但若有生愿,唯因卿一人尔。

    她懂的。若我此去无归,死得其所。若侥幸活着,慕可晴就是我的全部。

    墨墨说:卿若遇良人,自当比翼齐飞。若未遇,待吾归。

    她懂的。墨墨不敢信口承诺,却还是想抱着一丝希望,不是慕可晴,也会是别人。

    她一直懂的。

    可是却一直骗自己。

    直到四面楚歌,再无退路,她才愿意面对这样悲哀的现实。

    最初的那封书信,疏墨也许只是为了劝阻天真单纯的小丫头到前线去添乱,也许他只是怜悯同情慕可晴的一片痴心,又也许他只是为了给给自己留下一线希望,留下一缕生念。

    究竟为什么有了那封信,谁知道呢?

    所以那婚书的回帖,他写的是“双燕齐飞,甚好。”

    那个时候,他是准备放手的吧,因为他看透了颍州的战局。

    他掌握不了自己的生死,看不透自己的未來,所以不敢轻易给她许诺。

    他真的以为龙潜渊就是慕可晴的良人吗?

    未必吧。

    也许他只是找到了那么一个合适的借口,可以放下心头的重担。

    他太累了吧?哪里还有余力再背负一个慕可晴?

    可是偏偏那个丫头还傻乎乎的从帝都找到了颍州。

    那晚,墨墨沒有拒绝她,是不是因为知道他的生命已经不多,是不是也习惯了对慕可晴宠溺?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

    可是疏墨他所拥有的,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却那么贫乏。

    她红着脸在黑暗中说:“墨墨。我想要个孩子。”

    疏墨却沉默了半晌,回答道:“会有的。”

    是啊。会有的。

    可是疏墨给不了。

    墨墨先天下而后可晴,宁北落就不一样了。

    就像宁世从所言:他不忠,他不义,他不仁,他不孝,他简直任性妄为放纵的一无是处,可这些,都不过因为一个慕可晴而已。

    她无奈一笑,面色渐渐转为泰然。

    什么都可以遗忘,什么都可以原谅。

    不过因为不再渴望,不再索求。

    那是一个只能仰慕而不能倚靠的男人。

    他是属于天下人的。他的心里装了苍生,装了百姓,哪里还有空隙放一个区区慕可晴。

    往事已成空,何似莫相逢。

    可晴突然狠狠的揪住了自己的头发,用力的向外拉扯着,喃喃道:“不准乱想,不准猜忌,不准怀疑,不准做坏事!”

    怎么可以怀疑墨墨!

    墨墨是她十五年來不曾改变的信仰啊。

    墨墨……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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