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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片空白,时间在那一刻好似不存在了,我的肉身也好似不存在了……
当她双手慢慢放下,正准备站起时,大概是感觉到了身后的气息,不禁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回头一看是我,才坦然地一笑,轻声对我说:
“呀——你把我吓了一跳——来,别跪在地上,过来跪在蒲团上吧。”说着,就让出自己蒲团的一小块让我跪过来。其实,我的旁边还有一只,但我当时的意识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哪里会想到去拉过来,只是很听话地跪到了她的蒲团上,再次合上了双手,而心里依然是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去求什么,甚至脑子里连林虹也没有想过。大概有片刻的光景,我们共同跪在佛祖脚下的蒲团上,她当时是什么神态,我不清楚。
或许是她也清醒了吧,意识到自己和一个陌生的青年同跪在一个蒲团太不合适,于是非常慌乱地站了起来。
“你好了吗?”她大概感觉我老不起来吧,所以在摧我。
我自觉很失态——是的,香客大概没有我这么长时间跪着不起来的。
我们走出了大雄宝殿。
“你在为谁祈祷呢?”
“我……”我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一下子愣住了。
“大概是求佛保佑考上名牌大学吧?”
“你爸爸的病情好转了吧?”我不自觉地跟着她朝前走去。
“还是那个样子。方鹤,那支《自由还乡》真是非常有感染力的一支曲子,我很喜欢听。”
“它已被改编成了轻音乐,比原作品更容易理解,听起来更悦耳。”我望着林虹说。
“现在,所到之处都能听到改编成轻音乐的曲子。我喜欢听十二孔陶笛吹奏的,你呢?不过,萨克斯吹奏的也别有一番韵味。”林虹已不再象上次那样矜持了,显得大方起来。
“我也最爱听十二孔陶笛吹奏的。”
“这不——你听,前面那家茶社里不正在播放它吗?”林虹看了一下我说。
那流畅的旋律,哀婉的曲调,象被和畅的微风从远方吹来的烟岚一样,袅袅地弥漫在青莲寺清幽的天空里,又像是从祥云上漫天撒下的一片片花瓣……
我的神思又恍惚起来……
我又回到了金秋晚会的现场……
外婆站在舞台上,面前是沉醉在演奏当中的交响乐队,身后是成千的观众……
指挥棒在外婆的手里,优美地挥舞成敦煌飞天随风飘旋的轻纱……
我的泪水涌满了眼眶,我没有克制自己,心里对自己说:想流就让它流吧……
泪水挂满了我的脸庞……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在一个看似无助而柔弱的小女孩面前,我不想掩饰自己,我看出她也被忧郁困扰着,她的心里也有苦和痛,所以,就让我的哀伤与凄楚,和着她的伤痛与惆怅一起悸动吧,就让两颗受伤的心一起博跳吧……
我知道,琴与瑟需要和鸣,悲苦的心和悲苦的心,最容易碰撞出耀眼的心灵闪光……
我的眼泪不能轻洒在须眉男儿面前,在他们面前,我要强打起坚强的面孔,而在母性无边的慈爱的光辉里,我只想不假掩饰地呈现自己,把此刻纵横的泪水,洒在她的无边的光辉里……
“方鹤……”
“方鹤……方鹤……”
我默无一言,让泪眼直对着她善良而美丽的目光……
她黑眸里也荡漾着一泓清澈的秋水,那秋水——慢慢地溢了出来,晶莹地闪动在她凝脂一般的脸庞……
两双泪眼——两眼幽深的湖水,在满天飞旋的音符的花瓣里,用它们的光和热,碰撞出了人间最美的心灵的火花……
我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臂膀……
林虹款款地——款款地飘向那臂膀……
音符的花瓣飞旋成满天的霞光……
外婆的指挥棒随着飞天的轻纱飘旋着,摇曳着……
……
“铛——铛——铛——”
青莲寺的晚钟悠远——浑厚——凝重——庄严。
晚霞,悄悄地布满了天空……
夕阳——绚烂出沉醉的酡红,款款地向着朦胧的青山隐去……
踏着夕阳的余辉,一对少年——他们憔悴的身影,相拥着渐行渐远,慢慢地,慢慢地,消失在地平线的那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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