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在屋里呆了会,正觉得有些烦闷,突然听得窗外有低低的嘻笑声,走过去推开窗,却见三四个小孩正扒在窗外偷偷看她。
“你们是谁家的小孩啊?”见平安发现了他们,小孩退避不及慌忙躲开,又发现她笑意盈盈并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其中一个小孩便大着胆子道:“我们爹娘都是庄子上的农户。”
原本都是庄子上的人家,今天宋家娶媳一并过来庆贺,几个小孩听说庄子上来了官家小姐,跟个仙女似的便偷偷跑到后院偷看。
平安让他们进了屋,取了桌上的吃食给他们,得知为首那个叫东子今年七岁,其他几个小孩也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平安就笑道:“那你们觉得我像仙女吗?”
东子一边往嘴里塞着红豆糕一边点头吱唔:“像……像……”
五岁的梅儿歪着脑袋仔细打量了平安一眼,使劲咽了口里的吃食道:“又不太像。”
平安来了兴致:“哪里不太像了?”
“长得不太像。”一旁的冬瓜连忙抢话,“我见过庙里的仙女姐姐,都漂亮着呢。”
东子在低下踢了一下冬瓜:“那庙里的都是死的,这个姐姐是活的,当然是活的比较漂亮。”
平安忍不住裂嘴笑起来:“你们慢慢吃,这些东西我都吃不完,呆会我让人包起来你们带回家吃可好?”
几个小孩嘴里塞着东西眼睛都发亮,又陪着平安说闹了一阵,就有人说时候不早了该去看新娘子了,平安笑着让翠红领他们出去又送了些糕点水果。
又等了良久,平安估摸着新娘应该到庄子上了,可还不见有人来,便想叫翠红去打听一下,却见东子慌慌张张跑了来。
“不好了不好了,新娘子遭山匪了!”东子惊得一张小脸惨白。
“山匪?”平安心里也咯噔一下,不由皱眉:“没听说附近有山匪啊。翠红你赶紧去打听,到底发生什么了?”怕东子说不清楚,平安使了翠红去打听。
不一会就见翠红回来道:“说是半道上不知哪来了一伙匪人将新娘和迎新的人都劫走了,只有一人机灵躲在乱石众中逃了出来报信,如今宋大牛正招集了人手要去拼命呢!”
“没听说城南一带有山匪啊?那回来的人可有说清到底是些什么人?”平安疑惑。
“那报信的人一口咬定是山匪。”
平安想了想还是往前院赶去,此时前院已闹翻了天,宋嬷嬷一边拉着要赶去拼命的宋大牛,一边急得直跺脚抹泪,见了平安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哭道:“小姐,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全然忘了平安虽是官家小姐可必竟才十二岁。
平安知道她慌了神,将她扶起来好一通宽慰,又让人马上赶去衙门报信,一定要通知到季靖安让他派人手过来清查,务必将新娘子营救出来。
平安让人叫来了那侥幸逃回的人,寻问一翻,让他将歹人的衣着相貌仔细回忆一遍,那群人虽穿着粗衣布裤面蒙黑巾跟一般悍匪无二,但他们使的武器却不是平常的弯刀,而是类似弯钩的东西,锋利又狭长不似寻长武器。
弯钩?锋利又狭长?平安微眯双目细细思量,突地像被什么东西敲打一下猛睁开眼,立马在翠红耳中低语几句,一双手不由得拽出密汗。
“我累了,想进屋休息一下,宋嬷嬷你别急,我已派人去通知哥哥了,他一定会将新娘子救出来,你们别担心。”说着不等宋嬷嬷谢恩,便迈着碎步回到了后院房里。
等了一会就见翠红回来了。
“怎么样?”平安拉过翠红低声问。
“嗯。”翠红面色沉重点了点头:“咱们乘坐的马车底部果然被掏空了,里面还有血迹。”
“一定是在封路的时候。”平安冷冷笑道:“就不知道是无意中上了咱们的车还是府里有人接应。”
翠红一惊:“你是说咱府里有细作?”
“此事不可张扬,一切等哥哥来了再说。”平安声音压得更低,“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伙‘匪人’一定是来接应他的,若是他们比哥哥先找到庄子上就遭了。迎新的人怕也是不小心撞见了他们才被劫了去,此时他们一定派了人手伏击外出报官的人,所以我让你找人悄悄抄小路回京通报。”
翠红不料平安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缜密,不由有些咋舌。
“咚咚咚”有人敲门,翠红机警地问道:“谁?”
“小的赵五。”见是此次随行的下人,翠红开门将他放了进来。
“小的按吩咐将马车和随从全都排查了一翻,确实有个新面孔。”刚才翠红按平安吩咐除了派人回京报信,还找到府里的老人儿赵五,要他暗中排查一下可疑情况,想不到果然有状况。
“刚到庄子卸车的时候确实有一个年轻人,面生得紧,左手似是受过伤不甚灵活,当时以为是庄子派来帮手的人便没细细盘问。”赵五一五一十答道,“之后便再没见过那人。”
“若你再见到他,可还认得?”平安问。
“小的认得。因为此人长相略不同常人,眉眼生得犹为浓黑,轮廓也较常人深邃。”
平安心里冷笑,果然是北漠的人。
“小姐,要不要派人将他捉住?”翠红一想他手受了伤又有赵五认得,不如一举他捉获,免得提心吊胆。
平安摇摇头,只怕没那么容易,京城布控这么严密都让他逃了出来,想来这人也是狡猾之极,“赵五,此事不可张扬,你找点人手打起十二分精神,给我把庄子上的人盯牢实,千万不能轻举枉动打草惊蛇,就说如今有山匪为患,在官府的人到之前,一个都不得离开。”
如今那人定是与同伙失去了联系,只怕此时还躲在庄子上,千万不能让他逃出去跟同伙汇合,或是让他发出信号让人来营救,平安只希望靖安早早带了人手赶过来,不期求能瓮中之鳖,只希望能保庄上人的平安。
前院怎样吵闹平安不管,她只静静捧着手中的书,心里掐着时辰,庄子到京城一去一来四个时辰,日落前庄子里不能放出任何一个人,那伙歹人说不定就躲在不远处,只等日落便会杀到庄子里救人。
北漠的人心狠手辣,善近身作战,勇猛斗狠,杀死庄子上的人就如捏使几只蚂蚁般容易,不过也好在他们心性多疑狡诈,此时与同伙使去了联系,肯定也不敢轻举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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