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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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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美人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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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的死,是我的错。”

    这个名字一出,房间里陷入长久的沉默。好半天,老夫人沙哑低沉的声音才又响起,“阿璃,我的侄女,你的表妹,我何尝不疼她,只是——”只是沈家与别的家族不同,兄弟俩的父亲沈薄曾是太宗的侍卫,出身贫寒,若不是打仗,他们一家几辈子也翻不了身。建国立业,论功行赏,沈薄凭军功赚到一个二等功臣、伯爵封号。然而在面对诸如任、周、贺、邵这些世家贵族时,夫妻俩、特别是妻子钟氏,想到自家祖坟里算上封爵后从老家后山里扒出的祖父母的骨殖,才埋了不过三代人!怎么去和仅族谱就厚摞成书的他们相比!他们唯有向皇帝奉献忠心,同时希望通过联姻提升门楣。

    大儿子沈恭的媳妇是早就定好的,钟氏咬牙接受了,不能让人家说沈家发达不义这样的闲话,她于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二子沈骥身上。沈骥五岁开始给皇子做伴读,后皇子变太子、太子变皇帝,沈骥的前程只是时间问题,钟氏有理由可以娶到一名高贵的媳妇。可是沈骥却喜欢上了寄居在沈府的表小姐、钟老夫人的侄女青璃。钟青璃是钟老夫人堂弟的女儿,父亲早亡,母亲改嫁,青璃自幼在沈府长大,与沈骥可说青梅竹马。少年男女情窦初开两情相悦,且青璃温柔聪慧,柔软的像一汪春水,那沈骥偏也是个痴人,无论母亲兄嫂如何劝说,咬定了非她不娶。

    钟氏是有雷霆手段的,一面对沈骥诓以成全,趁他随皇帝外出狩猎之际,一面快刀斩乱麻,做主将青璃嫁给了外地一名小吏。沈骥回来时,青璃已走,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三个月后的冬天,伯爵府得到了表小姐异乡病逝的消息。

    沈骥的故事是一个俗套,但人生不就是这样,本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却落在一个又一个的俗套之中,就像你可以指责沈骥不孝、青璃忘恩负义,却无法否认初恋之美;或许又该责怪钟老夫人顽固势利,却终究是可怜一片父母心。

    从老夫人房中出来,沈骥遥望夜空,四年前,他一身怒气奔向皇宫、向皇帝情愿,然后纵马驰入长安城外的茫茫大雪,四年军营生涯,所幸没有让他在伤痛中沉沦,当时当际刻骨铭心的痛化作一种无以言说的伤怀,一辈子也忘不了。回转身,长安城的家依然是割舍不下的亲情羁绊,也是一辈子。

    第二天一早,沈骥来给母亲请安。

    “昨天的两个女子,儿子看太常寺甘大人家的女儿很好。如果母亲同意,就求娶她吧。”

    钟老夫人一共相中两户人家,一个就是礼部侍郎史秉心的三女史靖苿,一个是太常寺常学士的长女甘玉屏。前者是当朝大员,后者虽不在热缺,却是延绵百年的钟鼎世家。钟老夫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大夫人握住她的手,“母亲,二叔答应了呢!”老夫人老眼含泪,又不愿在儿媳面前显露,点头道,“好,好。你安心回营,五月份回来操办。”

    弘德帝当天下午来过沐辉宫一事,太后知道了。很快,太后宫殿里流传着这样一个消息,皇帝看上了太后身边的一名贴身侍女,不过当大家知道她是初初时,都没有太意外,毕竟初初的相貌在那,大概是难逃委身皇帝这样贵族男子的命运的。

    邱汉生是最意外的一个,或者说震惊。一则是他与初初相识数年,虽没有太亲密,但至少可说是个朋友,二则他本人对她心存好感,因此当听到这个消息时,瞬间无法那么淡定。

    两个人在园子里相遇,邱汉生道,“盛姑娘,借一步说话。”

    “邱大哥。”初初向邱汉生微微一福。

    邱汉生见她行动举止皆如往日一般,并没有丝毫异常的地方,心中隐隐存了希望,是否那只是一则谣言,倒有些欲言又止了。

    “邱大哥,有什么事?”半天不见对方说话,只是用探寻的目光观察自己,初初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裙,并没有失仪的地方。

    “盛……初初,我听说——”邱汉生一咬牙,终于没再顾及这话是否得当,“最近太后宫殿里有一种谣言,与你有关,说,皇帝陛下他相中了你,可有此事?”

    初初嘴角抿着的笑容敛去,邱汉生知道自己唐突,自己涨红了脸,一揖,“盛姑娘,这话我原不该问,你当我没说过。”说罢转身要走。

    “等等,”初初唤住他,邱汉生停下脚,听身后柔美的声音轻轻道,“邱大哥,我视你为兄长。……可是圣上的心思,我是奴婢,不敢猜测。”

    邱汉生一顿,正好传来呼唤初初的声音,“初初,太后殿下叫你,快随我来。”身后衣裙悉嗦,渐归于寂静。邱汉生站在原处,想想她话中的意思,其实很想再问一句,他的心思你不敢猜测,那么你心里呢,又是怎么想的——终于没能问出来。既然没能问出,他叹一口气,看见几片花瓣从树上被风吹下,落到他肩上,再轻轻旋转到泥里。旋即有一些明白,落花岂能随人意,落花岂能随花意?她,是这个意思吗。

    回转过身,只有一树寂静,没有人再能回答他了。

    余韵问初初,“方才你是与谁说话?”

    初初道,“没有谁。”

    余韵问,“是不是大皇子的侍卫、名叫邱汉生的那个?”初初不语,余韵叹一口气,停下来,“初初,现在的情境……你怕还是凡事多注意一点为好。你说呢?”初初也随她站住,她知道余韵是在提醒自己,宫里深似海,当你还是个小虾米,自然是随波逐流本本分分最安全,可是皇帝的关注已将她推向浪尖,任何一只鱼虾、甚或只是一道大浪都可以将她击碎,因为她只是一个小虾米。她停下来,诚心诚意地向余韵道,“余韵姐姐,我明白,谢谢你。”

    来到寝殿,太后却并不在,大宫女、沐辉宫宫令余香站在一旁,初初看见,她对面还站着两个长庆殿的宫人,一个宦官、一个宫女。

    “初初,你过来,殿下有话吩咐你。”

    “是。”初初站过去。

    “这两位是长庆殿的白司仪、陈宫仪。”司仪太监、宫仪女官,都是五品内侍,不算低了,初初向他二人见礼,“白师傅,陈姑姑。”那两个也看过来,白司仪脸上没什么表情,陈宫仪三十多岁,长得秀气端庄,脸上笑眯眯的,显得很和气,“初初姑娘,听说你精于茶道,想请你去我们那里帮几天忙。“

    初初欠身,“不敢,陈姑姑谬赞了。长庆殿人才济济,奴婢不敢去添乱。”

    陈宫仪依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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