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白龟、侄女白罗,表达了对侄子们的喜爱之情。他忽然想到盛家还有一个遗子,好像是盛肇毅的嫡长孙,当年被送去了外省。抬起眼睛看向她,心中期待,若是她求我……
初初却只是弯腰问小皇子,“小殿下,奴婢带您去净手吧?”
小皇子摇头,“不要,我还要画!”另一只被墨汁染黑的小黑爪子也上来,一起捉住弘德帝的手,眼睛里写着渴求,“父皇教我画。”
燕赜将小皇子抱起,“大郎想学字了,很好。看来父皇是要给你选几个师傅开蒙。”
小皇子眨巴着眼睛,“什么叫开蒙?”
“就是读书。大郎想不想读书?”
“想!”小家伙重重点头,燕赜笑着将儿子搂在怀里,拿起笔,一面瞄到初初退到壁角,和其他宫女站到一处。一会儿一个宫人走进来唤她,燕赜握着儿子的手在书写,不抬头问道,“初初要去哪里?”
初初向他行礼,“娘娘唤奴婢过去,请容奴婢告退。”
燕赜心中突然涌过一浪不怎么舒适的气流,然而对方平静从容的眼神,规规矩矩的礼仪举止,竟无从可发。况且如果于此时此处发作,和那仗势强人的柳如辉又有何异!他淡淡嗯了一声,初初退去。
沈骥回到家中,被母亲兜头兜脸的一阵怒骂,几次要晕倒。他只是站在一旁,钟老夫人喝道,“你怎么还不走,真要气死我吗?”
沈骥道,“母亲大人中气十足,健康长寿,不会真晕倒的。”
“逆子!”老夫人龙头拐杖敲的地咚咚响,看着儿子宽阔的肩膀,结实的手臂,三年不见,塞外的寒风吹开原本稚嫩清秀的脸庞,恍然一成熟矫健的男儿了,不由又是骄傲又是心疼,虎着脸问,“明日的花会,你去是不去?”
沈骥笑道,“明日皇上唤我进宫,有要紧事。”
钟老夫人怒道,“有什么要紧事?我去和皇帝说。”
沈骥道,“您尚在‘病’中,难道忘了?”钟氏气的一拐打到他肩上,沈骥笑着跳起躲避。“快滚快滚!”老太太气的炸雷一般,沈骥跳到门外,嘿嘿笑道,“娘息怒,儿子回来再给您捶背。”
大媳妇沈恭的夫人张氏等人上前,将老夫人扶到座中,那钟老夫人余气未消,仍一鼓一鼓的,张氏捧来参茶,“娘,您消消气,回头让大郎再劝劝二叔。”
“不行!”老夫人深知自己儿子的脾性,“他此次临时归来,假期只三天,绝不能让他拖混过去。”思量一下有了主意,吩咐张氏道,“你马上赶去宫里,找方贵妃……”如此云云,一翻布置。
弘德帝理会完政事,送走大臣,和梨子近来报说,方贵妃宫里的司正太监方才来了,“娘娘请皇上若无他事去长信宫一趟,有事相商。”燕赜知方贵妃最是谨慎贤德,从不刻意邀宠,况已十余日未去她宫里,便吩咐摆驾长信宫。
贵妃方蕴兮,已故太子太傅方勤书之孙女,方勤书是前朝旧臣,以德、文闻天下,新朝立后,方家移居山阴山中,闭门归隐,太宗三扣其门请其出山,重新入朝,其他官职皆推,只任集贤殿大学士,后太宗立燕赜为太子,拜方勤书太子太傅,教育八年。燕赜登基前,方勤书去世,太宗选其长孙女蕴兮为太子侧妃。
方蕴兮比皇帝大两岁,今年二十有二,天佑四年诞下一对龙凤双胞,皇子却只存活三天,余下一女,取名曰同。
皇帝驾临,方贵妃殿前恭迎,燕赜问,“同儿呢?”但见一小小女童摇摇摆摆地从殿内跑出来,格格笑着,“父皇,我在这里,父皇与我捉迷藏!”方贵妃无奈,“同儿,不得向父皇无礼。”燕赜抱起小女娃,对她道,“同儿才不足两岁,不要过拘了她。”那方氏虽生性谨严,但因幼子夭折之故,自对这仅剩的女儿多一倍疼爱,不再说话。
帝妃二人坐定,方贵妃向皇帝说明缘由,“沈二将军回来了,不愿见老夫人安排的相亲女子,今日他家张大夫人来找我,想请皇上帮忙,起码让他见上一面。”
皇帝听罢,又笑又摇头,“这个阿骥,竟还这样倔。老夫人也太急,五月就正式回来了,非要在这一刻?”
方贵妃道,“成亲礼节繁琐,到了五月再拖一拖,一年又过去了。老夫人的意思,沈将军不愿去她们安排的花会,若是皇上允许,何不由臣妾出面在宫中举办赏花宴会,到时候把小姐们也邀来,皇上叫他,不怕他不来。”
燕赜抬首大笑,“哈哈哈,这主意好,老夫人乾坤挪移,借力打力,朕看可以!”方贵妃见他允了,又道,“就明儿下午吧,皇上看呢?”燕赜同意,想想又道,“后宫现在无后,你当把太后邀请,不能失礼。”方贵妃道,“臣妾省得的,自当由太后出面主持。”燕赜来了兴致,“把大郎、同儿都带上,一道热闹热闹。”
沐辉宫西殿一侧是库房,太后携小皇子和几个贴身的大宫女主持赏花宴,初初闲来无事,走进库房,打开一扇不向阳的房间,这是摆放太后珍巧摆设的地方,各式的奇珍,几尺高的毫无瑕疵的珊瑚树、瓷器、花瓶、琉璃、玉器,琳琳朗朗,分门别类得归置在内。初初打来一盆清水,将靠窗的榻几擦拭干净,从柜子里拿出几把紫砂茶壶。
泉水在小窖炉上渐渐煮沸,袅袅的水汽蒸腾到空气中,初初认真得将茶壶一把把拭净,有人走到近前都没有觉察。
“嗯哼,”燕赜咳嗽一声,正低头用棉布轻拭壶口沟槽的初初吓了一跳,这里是库房,有专门的小侍宫女把守,怎会有人悄无声息进来。燕赜扶住她手,初初立时手臂绷紧,好在他顷刻间又松开,笑着道,“差点儿掉了。”
“是。”初初将茶壶放好,起身给他行礼,燕赜低头看着眼前娇美的小人儿,或因不用当值,未梳双鬟,丰厚的发丝编结成一条松松的辫子一直垂到腰间,淡粉色缎织衣衫勾显出纤浓合度的身姿,柔声道,“起来吧。你继续做事,不用拘束。”
皇帝滚烫的目光落在身上,初初极力克制住单独面对生疏异性的尴尬,轻轻应是,重新坐到榻上,恰水开了。
皇帝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和梨子站在门口,看着他从一排排架子前走过,最后又回到窗边,不由暗自好笑,燕赜似觉察了,瞟他一眼,他忙咬住舌头,缩肩站好。
皇帝又到身前,初初不得以又要起身,燕赜道,“不用起来,”问她,“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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