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灯记

    25日，我决定南下谋生活。

    三天前，一个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你小子这样闷在家里也不是办法，难道你想要家里人养你一辈子，到老？我说，我只是还没有考虑好要去什么地方，出门是一定的！朋友说：你还考虑个求啊，我这里刚好要人，你要不就过来先待着，等有机会了再去谋别的生活！我犹豫了会儿，说：我再想下！我听见朋友的埋怨：诶`````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做什么事还这么犹豫不定的，活该你一辈子受穷，行了，行了，你爱怎么整就怎么整，爱来不来，不来拉倒，混球，烂泥糊不上墙。服了你了！在朋友的谩骂声中，我们收了线。

    在此后的三天里，我一直在想，将来或者以后的日子，我将怎么去生存？或者饿死在家里，或者出去之后流落街头，如乞丐般过活。刚好这段时间手头紧，想，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总比在家里死等着强。

    25日早上，我收拾了我那少的可怜的行李，两套衣服，几本自己一直在看的书《史记》、《三国志》和《三海经》，我一直想从里面找出古人留下来的遗迹，看能不能从中找出点什么名堂来，很不幸，我成了又一个遇难者，什么都没找到，到是把里面的故事看了数遍，以至于有人怀疑我是学中国古代史的，我想，当时我就怎么没去学历史了？要真去学历史了，现在说不定还真是个考古的或者盗墓的。我的理想一直也是这个，去做个考古的，但更热衷于盗墓，那给人带来的感觉是无法想象的：在那幽暗的墓室里可能遇到的种种。

    在我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了后，几近中午。小叔过来和我说，要不过了年再走，都只有几天就过年了。我笑了笑说，不了，反正迟早都的走，无所谓早几天了```想再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说来。临出门的时候，天下起了小雨，我告诉自己湘西本来就多雨，这很正常，不想再告诉自己：人不留人，天留人！

    雨越下越小，雪飘了下来，我抬头望着天空，想：出门，我怎么会选择这个天。低头看见雪花在我身上融化的时候，我想，她们是来送我出门的。车是卧铺，汽车，外面冷的厉害，我想去车里看下，想会暖和点。我走进车相，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让我想吐。我一直不怎么能坐车，一上车就晕，还伴有阵阵的恶心，总想一吐为快。我摸到一个靠窗的位子躺下，拿了一床被子过来，想盖在身上，实在是太冷了，被子刚盖在身上，我就一脚踢飞了它，居然这么大的尿骚味，不知道是哪个没公德心的龟儿子做的好事。本来我就晕车，再加上这股尿骚味在空气中这么一混合，这让我想起了倍受石井部队摧残的关东父老，不知道当年的他们是怎么走过来的？！在这种混合剂的调和下，我还是没忍住，“哇”的一声，中午连带早上的全吐了出来。全吐在了车里，司机只是看了一眼，说了一句很意味深长的话：换个地方睡，今天没什么人，就这几个了。司机说完，我数了下，就7个人。于是，我挪个位，离我早先位子近的，也挪了个位，终究，这车，再也没上来人。下午1点，车准时从湘西历城，迎着漫天的风雪上路了。我害怕自己被这味道再次刺激，挪铺后就立即睡觉，我用被子盖住了脚。车里比车外暖和不了多少，我想。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在北方，冬季的白天都比较短，我看了电子表，才5点多。车外，能见到光的地方，全是落下的雪比上车的时候还要大，车前几米处都难看清，车有边走，司机一边按着喇叭，嘴巴还在不停的诅咒：麻了个巴子的，老子一出车就落雪，都不晓的得不得封路，搞不好过年就到路上过了，搞个鬼啊。我听见我们其中的一个男的笑着说：师傅，你莫吼了，我们浪门都人过年了都还要出去，你也不是想做找个钱是不，安全第一，看到路，本来就这几个人，又的落雪，有么意外你划不来，我们这么多人更划不来。另一个老男人甲听这话不爽，也吼了一句：屁话，娘的都要过年了，还出去打工，还听到你在这说浪邪的话，再讲我下车，退票，要去你们去。另一个老男人乙也接了上来，说：话不是这么讲的，都是出门求财的，求个和气，莫争了。这时一个中年男的说：都莫讲哈宝话，车上还有个女娃儿了。他这话一说完，我们都在寻找着这个剩下的女娃儿， 我看见在最前排的那铺上，从被子里探出半个头来，一双眼睛朝我们看了一圈，眼中流露出满是惶恐。要这换着是你，被这么多人瞪着看，估计你比她镇定不了多少，说不定还会吓的尿裤子。我暗自嘲笑着自己。

    有人说，人在很冷的情况下，容易睡着。我不知道是自己累了还是冷的睡着了，我再次醒来是司机停下来让我们上厕所，还有吃饭。厕所是一定要上的，不过吃饭，就真的没胃口。7个人没一个去吃饭，全钻厕所里了，厕所出来，我就爬上铺接着睡，实在太冷了，身上的衣服跟没穿一个样，唯一和出来时不同的就是雪没了，变成了雨，我甚至在想，是不是老天爷也失恋了，哭的这么凄惨，可我们这小老百姓是无罪的啊，说不定又是猪八戒惹小龙女生气了，唉```````该死的八戒，就不能让人省点心么？

    半小时后，车再次上路。 打了几次火，车都没有启动，我想：不是坏了吧，我可不想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过夜，并且铺盖还带有这么大的尿骚味。司机在打火11次之后，车开始如得了肺结核的病人一样，咳嗽起来，随着频率越来越高，车走了，我笑了：它没把我们撂在路上。

    车里除了发动机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像黑夜里拉响的警报，总是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或许，我从未曾熟睡，害怕从此再也不能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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