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云泽不禁有些木然。
“你……”青瑶愤然开口。
可还没等她说话,女子的声音又悠悠传来,“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妾身身居深山,也知世间熙熙攘攘的人潮里,多是为了财色名利而蝇营狗苟之辈。公子岂会不晓?”
一句话说得听者不知所以,全都愣在当场。
“据说,公子此番是因为那江湖上不可方物的紫衣娘娘吧?还得了她心头所好、背弃同门、杀了豹子,要单枪匹马去再回七霞洞府,好不逍遥快活。”女子说着,玩味的望着云泽逐渐黯然的眼神,“呀,据说那心头好还惊动了草原秃鹫,那好像是公子昔年最交好的朋友吧?这么说来,‘冰箫’云翔公子投奔云雀仙子,会不会也是为了那个心头好呢……”说着,孩子气般的望向云泽。
“他不会!”云泽的手已下意识握紧剑柄,他明知眼前的女子是故意如此说,还是为她说的话而激怒,眼神中满是怒火。
那时足以所有人为之变色的怒火,可女子却默默的对视了半晌,眼神里满是爱惜。她的年龄应该比云泽年轻许多,可这一刻的眼神,却俨然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爱抚。
沉默半晌后,女子长叹一声道:“公子江湖游历多年,如今又昼夜奔命数月,却没想到,还是如此……”说着,摇了摇头道,“敢问公子,公子觉得这江湖上的那些人,都是傻瓜笨蛋不成?”
“不是!”云泽的眉头微微皱紧。
大约是看到云泽表情的变化,女子嘴角的笑意也更浓了,继续问道:“那都是瞎子、聋子、疯子?”
“也不是!”云泽的眼眸似乎睁得更大了。
“那个远在彩云之南七霞洞府的紫衣娘娘,慢说是云家兄弟不曾有多少来往,就说是那个沙漠桃花源的漠北桃花庄首座‘桃花剪’陶靖,和她又有过多大干系?”
“从未晤面。”云泽据实回答,他自己也因为这一个个的问题越发的疑窦丛生。
就在这时,女子从椅子上慢慢站起,缓缓地舒了口气,轻轻地走到云泽身边说道:“漠北桃花庄在整个江湖上也算是排的上号的角色,云家五位公子也是江湖上乃至朝廷上都有些名位的侠士,你们与其他门派有多少交情,江湖人士会不清楚?”
此言一出,才彻底让云泽愣住了,长久以来在心头萦绕不去的不明疑惑,却被眼前女子说得明明白白。症结终于找到,似乎应该释然,却也越发让人不安。
而这时坐在长椅上的女子,睨着眼,妩媚的一笑,叶子一般的飘到云泽身边低低的耳语了一句,还未及云泽听清女子的话,便觉得身子一沉,木板铺就的实地上,突然出了一个深坑,云泽和青瑶,便这般猝不及防的双双跌下深坑,划过地道,落进一个阴暗的洞穴里。
“前辈!”刚刚站定的云泽,望着黑洞洞的地道尽头。
可他还没说完,又传来女子温柔的声音,“公子此番游历,凶险非常,还是留在舍下,多多休息几日吧!”语毕,又是一阵娇笑,那笑声和她的容貌一般,可爱,柔软,似乎未曾沾染过俗世的沧桑。
这里是石洞,黑暗的洞里,暗得感受不到一丝光亮;静得只剩下了人的呼吸声。
良久,传来青瑶低低的话语声:“云泽哥哥,刚才的这个女人是谁?”语音沉静得似乎历尽风雨的女人正在和近旁的朋友寒暄。这个丫头,这个3个月前还被沙漠上不断出现的死蛇吓得立刻倒退三尺的丫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在没有出路的山洞,在充满黑暗的地界,在这,也许随时可能失去性命的时节,她却已经什么都不害怕了。
“她叫狮女,没有人知道她的芳龄,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可江湖中所有跟飞禽走兽有关的事物或者人物,她全都了如指掌。”说到这里,云泽低低的笑了两声,“也许不只是了如指掌,她是所有向飞蛇这样的人的克星。”这句话,似乎是一个引子,这句话的背后,可以隐藏着更多的故事,可这时黑暗中的青瑶,这个听稀奇事的小丫头,竟然根本没有问下去。
“她刚刚跟你说了什么?”阴暗幽深的洞穴里,看不清对方的容。
云泽沉默片刻,长叹一声道:“她说,她也是幽冥之境的人。”
“那他们……”
“不过是想要我的命罢了!”云泽的语声越发低沉,“只是我想不明白,在云雀山上,他们就早有各种方法来杀我,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
“因为我!”话音洞穴的最深处传来。只见一袭青衫提着一盏灯笼缓缓走来,来到云泽面前时,微微躬身道,“在下碧溪水阁沈青恭候二位多时了!”
云泽借着月光上下端详起来人,竟忘了还礼,半晌后答道:“公子客气,恕在下唐突,云泽似乎从未见过沈公子!”
来人微微一笑,直起身,一挥袖,将手中的灯笼柄直直的插入身后的石壁。负手道:“云公子不必客气,沈青也并未见过云三公子和灵舌药童。”白皙的面庞棱角分明,而这头颅下的躯体,却被青涩的长衫修饰的有几分孱弱,此时,那一双武将一般的眸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云泽,“可不久前,沈某结识了令兄云逸兄弟,机缘巧合之下,便请他到舍下小住了数日,为我阁中坐上之宾。不想这时节,听得二位多次蒙难,特此前来……”
话未说完,意思已然明了。云泽却依旧默然的望着那钉入石缝中的灯笼,良久,回头望向沈青,吐出两个字,“救我?”
“正是!”
云泽转而望向身后的青瑶,露出了一丝心照不宣的苦笑,“公子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惜,沈公子你,来晚了!”
“晚了?”
云泽低眉,那过去浓墨一般的眉毛,已然开始稀疏,而眼眸中的神彩却越发坚毅,已然厚实的嘴唇微微开合,说出的话,却早已不像过去那般犹豫不决,“是的,晚了!”
晚了,一切都晚了,如果是过去,有人说要救他,他必会第一个对此人感恩戴德,可现在晚了,他早已不敢奢望谁能救他,也不忍看到任何一个真心救他的人再遭横祸。
“那,青瑶姑娘?”沈青似乎有些明白,却又将目光投向一直静立的青瑶。
而那依旧一身湖蓝色小衫的姑娘,竟也不再如从前一般张狂,直视着沈青,淡淡的说:“阴湿山洞,行走不便,公子不便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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