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冉霜的房里,床上的冉霜缓缓的睁开眼睛,突然喊了一声:“坏了!”然后匆忙跳下床。只怪昨晚想着今天就能跟上官灏学琴,兴奋得辗转难眠,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才睡着,不想这一睡竟睡过头了。
可下床一看镜子中的自己,冉霜就愣住了,重重的黑眼圈,浮肿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她的满心欢喜顿时变成了欲哭无泪,现在成了这副样子,怎么可以去见上官灏。
在沁心阁里转了两圈,婢女都不知道跑去哪了,一个的影都不见。回房看着妆奁里的胭脂水粉,冉霜开始懊恼为什么自己不会化妆,不然还可以补救一下这张憔悴的脸。
然而现在懊恼也是于事无补了,冉霜只好顶着尬尴去找上官灏。一路问了几个婢女,才终于找到学琴的地方——建在青莲湖上的听雨亭。
冉霜大老远便看到了亭子里的上官灏,心里犹如小鹿乱撞,低着头走进亭子,走到上官灏面前,羞愧道:“对不起,我迟到了。”
“坐罢。”脑袋上方传来上官灏淡漠的声音。
冉霜抬起头看他,这张脸依旧是没有表情,冉霜在心里舒了口气,他没有生气就好。
“昨晚没睡好?”上官灏突然道。
冉霜根本就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想起自己憔悴的样子,慌忙低下头,道:“呃……失眠了。”尬尴的同时却有一股暖流夹杂着一丝甜蜜涌入心间。
但上官灏却只道:“坐罢。”
冉霜这才发现亭子里摆了两张琴,均为桐木所歽,一张显得略微老旧,另一张则是崭新的。
“我是要用这张琴吗?”冉霜指着那张老旧的琴,望着上官灏道。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只配用旧琴,却不知这张琴已经跟着上官灏十二年了。
上官灏看看冉霜,又看看她所指的琴,蓦然想起他师父上官绰当年为他歽这张琴时的一番话:“此琴只有你的良缘才弹得,其他女子若弹,则琴弦必断。若你执意与她在一起,她迟早会因你而死。”
上官灏的心里突然莫名的慌乱,这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造访过他的感觉。
冉霜看他没有表态,就将他的出神当成了默认,道:“这玩意我从小到大都还没有得摸过呢……”说着,手指随意的在琴弦上一拨。
“嘣”的一声,冉霜大惊失色,琴弦断得如此之猝不及防,如此之绝决。
上官灏先是愕然,继而眼神迅速的黯淡下来。这张琴在冉霜手里发出的第一个音就在警示他,他和她此生注定有缘无分,一点转圜余地也无。
冉霜已经慌得不知所措,一叠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上官灏愣了半晌,缓缓将琴抱起,深深的看着冉霜,掀了掀嘴唇又闭上,最终艰难道:“我不会再教你了。”然后便像失了魂魄般走出听雨亭。
冉霜看着上官灏如此的反应,更加感觉自己犯了天大的错,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错了,你不要生气,我会赔给你的。”
上官灏却没有回头,只留给她一个落寞的背影。
上官绰的那番论调在旁人看来委实荒谬得不着边际,但在上官灏心里却是生成了魔障。
若问这魔障因何而来,那就得追溯到十年前了。但是,关于上官灏的事情我们却要从二十二年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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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年前,上官灏遭遇了和冉霜一样的命运,尚在襁褓中便被遗弃在渠陵山的山脚下。那日亦是天寒地冻,恰逢已经归隐山林的上官绰下山买些肉食菜蔬之类的补给。
婴儿早已被冻僵,却在上官绰走到近旁的时候“哇哇”的啼哭出声。上官绰一来无儿无女,二来心地本就慈善,遂将婴儿抱回山上独居的屋子,从此随了他的姓,单名一个灏,取广阔博大之意。
上官绰原是在王城里教皇子公主念书的太傅,学识渊博,聪明睿智。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到得花甲之年,便告了老还了乡。因唯一的儿子早夭,夫人也过世甚早,上官绰无心生活于闹市的喧嚣中,遂寻了僻静的渠陵山,过起了山中隐士的悠哉日子。
抱回上官灏的那年,上官绰已经六十有七,身体虽说还相当健朗,衣食尚且无忧,也有过带小孩的一丁点经验。但是面对这样一个还没有断奶的新生命,什么都得亲力亲为,他感到十分的手足无措。但就是每天手忙脚乱的给上官灏磨米浆,换尿布,哄他入睡,上官绰倒是觉得人生又多了一分乐趣。
姓虽是随了他的姓,上官绰却只让上官灏管他叫师父。上官灏慢慢的长大,他在琴棋书画方面的兴趣和天资也显露了出来。上官绰亦尽了师父的所有本分,在各个方面悉心教导,使得上官灏小小年纪在艺术上的造诣已经极高,尤其擅长琴艺。
在上官灏十二岁那年,上官绰出了一趟远门,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张桐木所歽的七弦琴。
上官绰郑重且颇有深意的对上官灏道:“此琴名为凤鸣,现将它交与你,至此以后,它将跟随你一生。另外……”上官绰稍稍顿了一顿,又道:“此琴只有你的良缘才弹得,其他女子若弹,则琴弦必断。若你执意与她在一起,她迟早会因你而死。切记,切记。”
然而,当时的上官灏虽是对上官绰的话言听计从,心里其实并不以为然,只是点点头。
彼时,上官灏有一个青梅竹马,名唤玉瑶。玉瑶的父亲是猎户,经常上到渠陵山来打猎。玉瑶的母亲在玉瑶六岁那年病逝,家中再无人照看玉瑶,玉瑶的父亲便将她带上了山,安置在猎户休息的小木屋中。
正巧七岁的上官灏因追赶一只野兔,追至小木屋,兔子没了踪影,却见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站在木屋门口。
上官灏久居深山,极少与外人有接触,遂养成了冷僻的性子,他只是站定了默默的看着玉瑶。玉瑶却是笑盈盈的冲他喊道:“哥哥,以后我陪你一起抓兔子吧。”
上官灏并不懂得拒绝人,或者说其实他内心还是害怕孤独的,从玉瑶来找他,到他去找玉瑶,正说明了这个问题。
朝夕相处着,时间很快的便来到上官灏十二岁,玉瑶十一岁这年。
那日,上官灏抱着上官绰刚给他的琴去找玉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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