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小王爷好不容易等来个位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夺过紫绍杯盏道:“想什么呢?”
“思人。”月光自院中树隙疏漏,在紫绍脸上洒下一道微黄白痕,隐约可见那黑睫下晶亮出神地瞳孔。
景小王爷万分无奈地托腮,将那夺下的一盏酒饮尽,甚是惆怅地对月道了一句:“今天真是睹物思人的好日子,本小王爷求而不得,都不觉得自己苦了。”
院中有小厮前来传话,景小王爷掀眸,万分无奈地道:“你家主子已经去洞房里‘运绸帷卧’去了,有什么事便和本小王爷说罢。”
小厮愣了愣,眄了紫绍一眼,径直道:“回景小王爷,是容世子府上来的人,托小的进来传信给世子,说是今儿世子与景小王爷出去踏春的时候,有宫中的太监来府中将霁公子接进宫去了,至今还未归府。”
“你说什么?”
紫绍起身,忽地上前道:“何时接走的?接人的太监可说了什么缘由?”
“奴才也不知啊,世子,您府上的人正在府门外候着您呢。”
话音才毕,便见方才石案前独自对月出神的人恍若着了魔般几步冲出府去。
石桌前,景小王爷看着那人急步冲出的身影,转头朝聿奚白淡淡地道了一句,“白日里跟他在山上打猎那会儿,本小王爷还真以为他放下了。”
开京城街上已设了宵禁,黑夜如墨。
紫绍从中丞府里牵了匹马,一路越过主城几条长街朝那茫茫夜色中仍旧灯火通明的金宫策马奔去。
开京城中巡夜的守官持戟来拦,却见那一匹马毫无停下的意思。
离得近了,只怕殒命在这快马蹄下,纷纷散开,只见那一身锦衣宽袍之人面容冷峻异常,竟是容世子,连忙开道行礼,只是纷纷好奇这时候,出了什么事容世子会策马往宫中的方向急赶——
想到上一次容世子求他们通融宵禁之事,还是为了去什么偏地的医馆。
不禁纷纷摇头,越发琢磨不透这性子戾傲的世子大人。
容紫绍急步掀袍踏进皇帝寝宫的时候,皇帝正慵懒地半躺半坐在正中的帝榻上,帝服半敞,头发披散。
定眸去看,霁持被锁链紧紧地锁住,仰面躺在帝榻内侧,面色苍白如纸,连鬓角鼻尖都是涔涔的细汗,见了紫绍进来,只是斜眸轻轻地瞄上一眼,眼神冷寂,不言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注:前文“路晔”名字改为“裴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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