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嫔一行走后,芙蓉忙转身去看玉莲,只见她原本瘦长的脸此刻肿的圆圆的,上面也清晰地留下了几道红印子,嘴角也隐隐的渗出血来。
“疼吗?”芙蓉忧心的问着,一面拿手巾去轻轻擦拭嘴角的血迹。
玉莲赶忙笑着说“只是小伤,奴婢不疼,今日小主受惊了,快回同顺斋歇息吧。”
“你又何必如此呢?”
“奴婢既然是主子的奴婢,那为了主子受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回到同顺斋,芙蓉也没了心思吃饭,只是呆呆的卧在榻上,胡乱的翻看着古书,脑海里不时闪过莹嫔的嚣张,信贵人的践踏,心里虽是万分的愤恨却也只能忍耐,只是心头就像是堵住了一块石头一样,连呼吸都困难。
傍晚时分,却见云坠搀了尔淳缓步前来,“养了这几天,姐姐可好些了?”
云珠一边给尔淳上茶一边委屈的说道“淳小主您可来了,今天我们小主受了好大的委屈,那莹嫔。。。。。。”
“云珠,还不快住口,后宫嫔妃,岂是你一个丫头可随便乱说的。”芙蓉立刻何止到。
“怎么?姐姐今日可受了什么委屈?”见芙蓉不说,尔淳便转向云珠道:“你且说给我听。”
云珠才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说出,尔淳听后猛地将青花瓷碗摔在桌上,站立起来,看着窗外,一字一顿的说“那侯佳玉莹依仗皇上宠爱,欺人太甚,看我不好好治治她那骄狂的脾气。”
芙蓉叹了口气说道:“妹妹千万别生气,以免惹下事端,你我刚刚入宫凡是不宜太过计较,以后有我们报仇的时候。”
尔淳漆黑的眸子里又闪过一丝幽怨:“只是,姐姐受此疾病困扰已够伤心,怎好让她再欺负了去,妹妹心里真是气恼的很。”
芙蓉嘴角上扬一笑道:“好了别气了,你还不快回你的延禧宫,今晚你不必准备侍,寝吗?”
尔淳低下头淡淡的说:“三阿哥病了,皇上一直在景仁宫和妃那里,怕这会儿也早已没了心思。”
芙蓉喝了一口茶劝解道:“和妃的三阿哥刚满一岁,自然是皇上的心头肉,留在那里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又何必为了这个生气。”
“是啊,看那和妃倒也是一副温厚的样子,只是刚才我去看望三阿哥的时候莹嫔竟也守在那里,端茶递药的,装什么贤淑,我看她探病是假,趁机勾引皇上倒是真。”说道这里,尔淳两只眉毛微微皱起。
“妹妹切莫生气,帝王之家本就如此,静姑姑早就告诉过我们,后宫没有专宠,你又何必为了这个自寻烦恼。”芙蓉拿起桌上的茶果推到尔淳手边,“来尝尝小厨房做的杏仁佛手酥,正好治治你这烦闷不乐,郁郁寡欢。”
吃过点心,又说了几句,尔淳方才离去。芙蓉自己一人送着淳儿出了门去,并没有直接回屋,只是默默来到院子的角落里,静静站着,忽然从外面飞进一只鸽子,芙蓉从地上轻轻握住,解下鸽子腿上的纸条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平分秋色”四个小字。
芙蓉将纸条紧紧捏在手心,想着今日莹嫔和信贵人那嚣张的笑脸,侮辱的话犹在耳边,就将手里的纸条握的更紧了些,凝思了一会才有想着,其实这宫中自古就是这样,要么人人追捧,要么任人践踏,可是今日真正体验了一回方才知道个中滋味是这般难受。
月上柳梢了,鸽子在暗夜里扑棱棱翅膀又飞回了院子的角落,芙蓉看了一眼,缓缓地自语着:“你们为何要留在这,外面广阔的天地任你们飞翔展翅,为何非要再回到这四面墙壁的牢笼中。”
芙蓉喃喃的说着,不觉竟有一行热泪顺着脸颊滑过,她赶紧擦干眼泪,流泪是最软弱的,静姑姑早就说过,后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眼泪。她转身坐在院里冰凉的石凳上,凭着深夜的冷风呼呼的吹在身上,脸上的泪痕凉凉的似冰片一般。
忽然,一双手轻轻在搭她的肩上,她转头一看,原来是玉莲在身后悄悄地给自己披上了一身浅紫色的樱花瓣斗篷。
“小主,虽是春天,仍是夜深风大,您怎么在这凉地方坐着,小心身子。”玉莲悉心的将斗篷系好。
“没事,我不冷,你脸上有伤,先回屋去吧,我自己一人在这坐一会儿。”芙蓉淡淡的说着,玉莲却并不转身只是默默的站在芙蓉身后。
芙蓉拨弄着斗篷上的细穗子说道:“我只是这宫里一个任人践踏的小常在,你今日也不必如此上心,如有好的去处,你大可投奔了去,以你的伶俐劲儿,在我这里终是委屈了,又何必跟着我受辱。”
芙蓉的话语声很快消散在风里,玉莲依旧是低低的垂首站在芙蓉身后默默地不说话,许久,芙蓉微微侧身望去,只见她穿着单薄的深绿色宫装,在风中瑟瑟发抖,脸色也苍白了许多,却仍是不肯离去,只是默默站在身后。
许久才说:“小主,奴婢自十几岁便在宫中,这宫里面的盛衰荣辱看了太多,哪怕是再得宠的主子娘娘也都是由这任人欺凌的小主慢慢熬上去的,小主您花容月貌,又正当妙龄,他日定能得宠圣前,何必计较今日之得失,今日之辱只当做是前进路上的荆棘吧。”
玉莲一席话带着丝丝暖意将芙蓉渐渐冰冻的心温暖起来,芙蓉心道,这玉莲姑姑倒是个稳重可用之人,只是还需再试探一番,方可重用,红着双眼慢慢转身站了起来,“进屋吧。”
回屋之后,芙蓉忙走到蜡烛跟前仔细的将手中的纸条烧掉,才吩咐了玉莲和云珠到跟前来伺候,“云珠,咱们带的百花丹似乎是不多了,御花园里的桃花开得正艳,你再去采摘一些晒干了备着。越多越好,记住一定要悄悄地,切不可被人发觉了。”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出来,玉莲便和云珠来到了御花园里。“云珠姑娘,恕我孤陋寡闻,何谓百花丹呢?”玉莲一边采摘鲜花花瓣,一边疑惑的问着。云珠笑了一下说道:“这百花丹啊,做法很简单,是一位老郎中进献的良方,取春天的桃花,夏天的荷花,秋天的芙蓉花花瓣若干晒干了脱去水分,再用那百种花蜜活着杏仁粉调了,最后攒成珍珠圆子大小置于阴凉处晾干,这就成了。”
玉莲点了点头道:“这些花瓣吃下去想必是对皮肤极好的。”
“那是自然啊,”云珠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小主自幼起就经常服用,才换得这般白皙润泽的肌肤啊,姑姑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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