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蔑朕,胆子不小!”
污蔑天子,轻则砍头重可诛九族!田絮一急,上前道:“皇上,小环自幼照顾我,与我感情深重,不过护主心切,一时情急罢了,既然一切都是误会,不知者不罪,皇上便不要责罚她了!”
她不护着还好,她一出声,皇帝立马将脸转向了她:“还有你,朕还没有说到你!你的丫鬟在宫外污蔑朕强抢民女,害朕被百姓非议多日,丢了好大的脸,你更大胆,竟敢对朕做出那种——”
仿佛突然语塞,皇帝瞪着她,俊脸憋的通红:“竟敢对朕……”
田絮正疑心那么多桩罪,这家伙是准备跟自己计较哪一件时,他突然一咬牙,指着自己头上的大包,恨恨道:“竟敢对朕大打出手,冲撞朕,害的朕满身是伤!”
田絮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指鹿为马,黑白颠倒,猪八戒倒打一耙,还理所当然光明正大!皇上侬这是健忘了吗,侬那伤分明是昨夜侬自己个儿摔的好不啦,真要说打,她都还被他咬伤了胸部呢!
考虑到这家伙正处于暴躁期,怕惹了他对小环下手,田絮敢怒不敢言,唯有暗自气闷,那头那货诬赖了人,却还不解气,皮笑肉不笑、恶声恶气的又再添道:“朕算是看出来了,说什么王八对绿豆,什么锅配什么盖,一点也不假,你俩简直是刁主配恶仆,天生一对!”
田絮被骂的一怔,心里只道这娃看来真是被气糊涂了,连“天生一对”这样的词都用出来了。看在他头和脚都挂了彩,又饿着肚子特意赶过来陪自己用午膳的份上,田絮大度的没有计较他出尔反尔秋后算账兼耍无赖的行为,眼瞅着他发泄的差不多了,下马威也算立过了,这才讨好着上前,亲自端了一杯新茶道:“皇上累了吧,喝口茶先润润喉。”
“朕不渴!”许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皇帝脸一偏,冷冷哼道。这怒意,看在宫人眼中自然是天子之怒、气势十足,偏田絮觉得好笑又滑稽,尼玛这娃,简直太有爱了!只那别别扭扭、兼高贵冷艳傲的劲儿,几乎要将孩子气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是花茶,我煮的,没经别人的手。”关键是能生津解渴平肝火。
忍住笑意,将杯盖揭开,往他眼前递了递。余光瞥了一眼,见那杯中果然没有浮叶,皇帝勉为其难地转过脸来,就着她的手抿了两口,再抿了两口,一杯茶便下去了大半——可见之前说了那么多话这娃是真渴了,偏还强忍着端着一副天子的架势。
喝下茶,皇帝脸色明显好了些,却仍是皱着眉头冷言道:“抬起来,让朕瞧瞧。”
先前一直未出声,小环此刻顺从的抬起头,本分知礼,很懂规矩的没有直视天子的脸。以至田絮第一次发现,这丫头平日里没个正型,进了宫竟也是上的了台面的,举止有度,不卑不亢,哪比自己,第一次在宫里见到这家伙时,吓得腿都软了,心中对这丫头的佩服之情不由增加不少。
“丑!”
结论注定直接而简短。田絮万分头痛,抚了抚额,忽然间觉得,这家伙能用“不丑”和“不漂亮”来形容自己,简直已经是天大的夸奖……
似乎觉得讽刺得还不够,皇帝睨着她,嘴角的笑容冷意十足,如一朵淬了毒的胭脂花,施施然道:“唔,绿豆和王八,从表象上看,朕亦觉得这形容很是贴切。”
田絮吸气,拼命说服自己,这娃指不定是真的将小环认作情敌了,所以才各种毒舌反常,外加冷嘲热讽阴阳怪气,自己这个成年人,可千万不能和一个孩子计较,于是便一言不吭。
见她这般低眉顺目,同地上那丑丫鬟一个样,皇帝又有些气闷,没趣地摆摆手,起身道:“朕走了。”
“咦,皇上不在这里吃饭么?”田絮立即惊讶地抬起眼。
嫌弃的瞅了瞅满桌的狼藉,冷冷回道:“不吃了,朕回储秀宫再用,你自己吃吧。”
既然不吃,大老远跑过来发一通火算是什么事,田絮揣着满腔纳闷,送他至门口,那货临走时,头也不回,也不跟她打个招呼道声别什么的,一头钻进轿子就走,连跟在后面的卫川都是满面茫然,摸不着头脑。
送走那尊大佛,田絮舒了一口气,吩咐宫人们闭门,一转眼就见小环站在自己身后,小丫头双手叉腰,偏头睨着她,脸上的表情正可以用皮笑肉不笑、阴测测来形容,毫无半分刚才的端正规矩,落落大方。
田絮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唾沫,心虚地埋头往里走,却被小环双手一张,拦去了路:“小姐说说,我怎么就成了‘你的那个心上人’?”
“啊?”田絮装傻,呵呵笑,见小环一幅不说清楚就不让路的模样,只好眨了眨眼,拉了她的手笑嘻嘻道:“乃不是一直都是吗?呵呵小环乃想啊,我被困在宫里,乃一人在外,作为一名体贴下属善解人意的好主子,小姐我自是日日为乃担心,怕乃吃不饱穿不暖,举目无亲一人不识,还怕乃身上没银子,走投无路,不小心被坏人再拐进青楼,没我再去寻乃救乃……”
“停!”小环满头黑线,咬牙切齿:“乃乃乃……乃好好说话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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