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位置,得不到,总不甘心她人得到,最好的方式莫过于除去那个同自己争抢的人……”
“佟芸珍,朕看你是疯了!”一声冷斥,皇帝不知何时立于门边,但见他双拳紧握,脸色难看之极。身后,皇后默默立于后方,眼神黯然,默默不语。
“回皇上,臣妾没疯。”
转身迎向那一袭明黄,眼神毫不畏惧,佟贵妃蓦地跪下,镇定自若道:“请皇上依法将臣妾治罪!”
“治罪?”睨视面前的女子,皇帝冷笑,声音不怒自威:“人却还没找到,贵妃便来自请降罪,芸珍便是这么迫不及待要为那个人开脱吗?”
佟贵妃脸色一白,皇帝负了手,冷冷道:“还是当真以为自己身为贵妃,宠冠六宫,凡事便可任意而为,所言所行亦可不顾及身份颜面?”
佟贵妃咬牙,她当然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说出那样的话,随时可能被处死或打入冷宫,尤其提及那人,亦是犯了他的大忌,但……
“皇上既已认定定王妃是臣妾藏起来的,何不将臣妾捉拿起来,交由大理寺审理,岂不更快亦更公正!”
一片安静,诸人沉默,皇帝皱着眉头,似在思索,又似只是疲倦。碍于他的出现,田絮一时又离开不得,见无旁人注意自己,便偷偷退回轿中,边等边听事态发展。
沉默半日,终是皇后忍不住,出声道:“佟贵妃,事情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目前并未有定论,皇上圈禁紫聘宫,不过怀疑梁惠仪还在其中,只是被打昏或藏匿在某处,待找到了人,便会解禁。”
这本是一番好言劝解,佟贵妃听完后却不言不语,只眼神倔强直盯着皇帝,竟是无视了皇后。五指紧握,尖利的指甲掐进掌心,皇后咬碎了一口银牙,胸中突然升起一团烈火,几乎再压抑不得,苦忍六年,这女人越加放肆,当着皇上和众人亦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当下只恨不能冲上前去撕烂那张清高骄傲的脸,将她踩在脚下,一解心中恶气,然而几番冲动,却也只是再次忍了,转眼看向身前的男人。
缓步上前,跨出了门槛,对上地上女子她眼中的倔强,皇帝眯眸淡笑,低声言道:“芸珍,你还没有清楚朕的用意么,朕不在意,不管人是不是你藏起来的,朕都不在意,丢了一个梁惠仪,朕还可以再赐,这宫中有许多女人,除你,总有一人会坐上定王妃那个位置,而你,便是死了这条心吧。”
佟贵妃身子一抖,却是缓缓抬脸,仰面轻笑:“皇上口口声声说除我之外,叫我死心……那她呢,那个女人,皇上为何不干脆将田芳媛赐给定王,他曾主动请求赐婚,是皇上不肯放人!”
猝不及防被人提及,田絮一愣,几乎不适应这样的话题突转,想了想,将帘子掀开一条缝,想看看那人的反应,无奈他站在殿内,田絮在阶下,实在看不清他的脸。
迎向他眼中的不悦和烦躁,佟贵妃轻道:“是……因为我吗?”
皇帝皱眉:“什么?”
女子轻笑,眼中再无一丝凌厉与逼视:“皇上喜爱田芳媛,是否因我?”
眉越发皱的深了,皇帝不解道:“何意?”
余光瞥见默默伫立在阶下那顶毫不起眼的小轿,佟贵妃唇角微弯,浅浅笑道:“因她容貌与我有三分相似啊。”
此话一出,不仅皇帝惊讶,皇后和卫川亦是吓了一跳,包括轿子里田絮自己也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上自己的脸,心中先是一紧,又是一沉。
忍不住将帘子掀得更开,探出半颗脑袋去看。
佟贵妃依然半跪于地,身姿笔挺,傲如青莲。盯着她的脸认真看了好一阵,皇帝稍转了目,眼光不知飘向何方,眸微眯,似是在思索,又似拼命回忆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缓缓皱起了眉头,讶然道:“贵妃何出此言,朕如何看不出她同你相像,亦从未这般觉得。”
脸色一变,佟贵妃似不能相信。轿子里,田絮莫名松了口气,指尖一颤,轿帘便落了原位,挡住一颗怦然跳乱了的心。
脚步声轻缓,皇帝突然上前,走至佟贵妃身前,俯身看了看女子陡然间惨淡下来的容颜,忍不住伸出一只手,似乎想去触碰那张脸,最终却又皱了皱眉收回,轻轻一叹道:“论容貌,她不及你半分,芸珍,于朕眼中,你比她实在美好太多,何来相像。”
怅然一叹,无限惋惜,转身回殿,只余身后一片空寂。佟贵妃抬起眼,目光追随着那人的身影,眼底一片茫然。皇后咬唇,黯然扶住门柱,那两个女子,谁赢了她不知道,但自己,却确确实实是输的。
“皇上!”这结果太意外,卫川愣了许久,方醒过神来,猛地出声喊道,拔脚追进殿去,只觉嘴巴都张不利索了:“皇上,田、田芳媛在……”
身型猛地一僵,皇帝陡然停下,皱眉看向卫川。后者一脸哭相,张了张嘴,想说却又不知说什么的样子,最后闭着眼睛一抬手指向外面。
殿阶下,小轿安静伫立,宫婢轿夫跪了一圈。
方才只顾发怒,竟没发现那里落着一顶轿子。震惊之下,皇帝狠狠瞪向卫川,后者面露委屈,哀怨道:“皇上,这事儿不赖奴才呀……”
大步出殿,步下石阶,面色凝重,行至软轿前,皇帝抬起一只手,伸出帘子,神情间竟带了一丝小心翼翼。
随着轿帘缓缓打开,见到里面的人,他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惊慌,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皇帝咬了咬唇,道:“我……朕……你……爱妃、爱妃怎么在这里?”
跟随他出来的卫川立即上前,躬身递上那只小瓶,闷闷道:“皇上,娘娘是来给您送这个的呀。”
垂眼看看那只瓶子,皇帝一愣,转眼看向田絮,更加不知所措:“田絮,朕……”
“皇上!”太监的声音突然传来,路全疾步上前,满头大汗,焦急道:“启禀皇上,梁惠仪找到了,人……已经死了,死在醉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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