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疲倦之意,对身后道:“回信给他,就说本宫无能为力。皇上的心,已不在我身上,而那女人,并不信任我。”
那宫女应了,迅速退下。佟贵妃伸出手,另一名宫女立即贴心地上前,搀住她。往前再走了几步,佟贵妃再度停步,犹豫地看向身旁的丫鬟:“柳芽,我问你,跟本宫比,那田芳媛姿色如何?”
宫女回道:“回娘娘,奴婢以为,论形貌田芳媛丝毫比不上娘娘。”
点了点头,女子轻轻叹了口气,似有不解,又似不甘,握了握手中的绢帕恨恨道:“既然如此,何以他们一个二个,都要争着抢着……本宫也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回禀娘娘,”宫女突然出声,面带迟疑之色:“若说特别之处,奴婢觉得,田芳媛确有一处特别的。”
佟贵妃抬手,示意她讲。宫女道:“奴婢觉得,那田芳媛除了鼻唇,站看之下眉眼同娘娘倒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却没娘娘生的精巧神韵。”
佟贵妃眼皮一跳,惊讶道:“她像本宫?”继而敛目自语:“你这么一说,本宫似乎也觉得……”倏地,她像是想通了什么,眼睛一亮,眉间郁郁一下子散了开,一把抓住那宫女的手道:“前几日本宫叫你去查,那女子同定王是怎么认识的,你可查到什么?”
“回娘娘,”宫女立即答道:“查到了,是选秀那日认识的,那日定王入宫,偏巧在宫门前见着那女子,看了几眼之后便叫人留了她的牌子。后来不知何故,皇上竟也看上那女子,还封她做了主子。”
佟贵妃难掩激动,急切道:“你说定王是反复看过她的容貌之后,叫人留下她的?”
宫女被她抓的手一痛,忙不迭回答:“回娘娘,是。”
手劲蓦地一松,宫女暗暗松了口气。佟贵妃转身缓缓走至一株合欢树下,面容激动似不能自已,一会儿是喜悦,一会儿是甜蜜,一会儿又变成浓浓的悲伤,喃喃道:“我就说,我就说……他那样的人,怎会突然对人一眼便倾了心……却到底,是忘不了我的。”
宫女聪明,脑子一转就明白过来,上前轻声道:“娘娘,如此看来王爷这些年一直不娶,也是因为记挂着娘娘。”
佟贵妃欣然一笑,眼眶微红,却又黯然,丧气道:“挂有何用,本已是不可能了,从他将我送进宫便不能了……”抬首望向远处宫墙,哽咽凄然道:“皇命难为,他当初也是身不由己,我只后悔不该怪他,还恨了他这么多年。”
又默默哀伤叹过一阵之后,佟贵妃突然想起什么,绞了绞手中的绢帕,转脸问道:“那皇上呢,皇上又是怎么回事?”
“皇上那里,奴婢原没查到什么……不过现下看来皇上未必不是同定王一样。”宫女答,看着主子脸色,迟疑着问道:“娘娘,您对皇上……”
佟贵妃恨恨道:“本宫……只是有些不甘。”
宫女垂头思索片刻,问道:“娘娘不甘,是因为被驳了面子,还是因为皇上宠爱田芳媛?”
佟贵妃皱眉,心烦道:“本宫只是觉得,皇上的转变,太蹊跷也太突然了,有些……不能接受罢了。”
宫女大喜:“娘娘,您终于在意皇上了吗?”
“柳芽,本宫,对皇上……”佟贵妃咬了咬唇,眼神恼恨,最终却没有否认。
宫女更加激动,连连道:“谢天谢地,娘娘终于想开了。从前娘娘放不下定王,奴婢便一直不敢说,可是现在娘娘心中既然在意皇上,奴婢便想劝娘娘早些惜取眼前人。”
佟贵妃面庞微红,咬了咬唇,转身道:“如何惜取,皇上他已经不在意本宫。”
宫女摇头:“皇上在不在意娘娘,娘娘您不是最清楚。”
“就是因为清楚,才觉得可怕,今日他是如何对本宫的你也看见了。柳芽,你不知……”轻叹一声,佟贵妃欲言又止道:“这些年,皇上他……对我并不如传闻中那般亲近,有时甚至令我怀疑,他宠我其实只是做做样子,或是另有目的,而不因为喜欢我。”
“娘娘怎会这样想?”宫女不赞同道:“娘娘说皇上不与娘娘亲近,可娘娘又何曾主动与皇上亲近过?男子皆爱面子,何况皇上是天子,自尊本就大于常人,娘娘心中装着定王,不肯与皇上亲近,皇上岂会主动与娘娘亲近。”
佟贵妃犹豫:“可我瞧着,皇上对那女子确是爱护。”
宫女摇头,转手指向一个方向,道:“这些年皇上宠过的女人还少吗,哪个不是昙花一现,几日便丢。何况这田芳媛也不过仗着同娘娘有三分相似,才得王爷和皇上一时青眼,若是皇上知道了娘娘的心意,岂会再看她一眼。”手指向一个方向,那里,都是这些年皇帝宠过却很快丢掉的女子,其中不乏绝色,却形同冷宫。
女子一怔,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是一片新修的殿宇。里面住着大批的妃子,这两年皇帝换女人的频率越加频繁,每月都有新人被送进宫,然后新人很快变旧人,一旦失去兴趣,通常都是随便封个美人芳仪等低等主子,丢进里面不闻不问,由于女人太多,宫中已渐渐住不下,不得已这才新修了这片宫殿,说是宫殿,其实亦形同冷宫,因为谁都知道,凡是被丢进去的人,皇帝绝不会再召见。即便那里面,不乏绝色佳人,包括当年一倾九国的神女。
望着那处许久,佟贵妃迟疑道:“你是说,皇上的心,仍在本宫身上?”
宫女道:“回娘娘,皇上的心,一直都在娘娘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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