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思忖着找个时机从对方那里探探口风,问问小环是否安好,他这突然之间不来了,把她撂在这儿,她找谁问去啊……
硬着头皮又挨了三天,田絮不淡定了,尼玛那家伙到底想搞什么,自己日日笙歌,却把她关在这里,不让见人,宫女太监一个个形同哑巴,什么消息也打听不出来,信也送不出去,忍无可忍,田絮一拍桌子道:“我要见皇上!”
意外地没有遭到阻拦,一路走到储秀宫外,恰逢卫川端着茶盘从里面出来,一看见她立即大喜过望,扯着嗓门喊道:“娘娘,奴才恭请娘娘吉祥!”将手中的茶盘塞进身后的小太监手中,亲自迎上来道:“娘娘也是来看皇上的?”
田絮被他喊的一阵尴尬,出门之前的勇气突然之间不见了踪影,不自然地回道:“我有事,想见皇上一面。”
卫川笑成了一朵花,忙不迭地点头,冲着殿内便喊:“皇上,皇上,田芳媛来看您啦~~~~”
他嗓门极大,笑得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田絮心中突然生出那么一丝犹豫,低声道:“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卫川一听急了,连忙拦住她:“娘娘既然来了,为何又不进去,皇上在里面啊!”说罢对着里面再次喊道:“皇上,田芳媛来啦!”
殿内依旧安安静静,听不到一丝回应。田絮心中一阵冷,阻止卫川继续再喊,摇头道:“我走了,不必再报。”
见她当真转身,卫川连忙拔高嗓音再喊了两声,等了等,却依旧得不到里面的回应。卫川急得一跺脚,追上田絮解释道:“皇上定是看折子看的累了,所以正在小憩,没有听见奴才的声音,娘娘不要放在心上,随奴才直接进去便可!”
田絮淡笑,提醒他道:“后宫嫔妃不得宣召,不可擅自进入储秀宫,卫公公忘了这规矩么?”
卫川一呆,立即也有些为难,口中仍是道:“那不是一样,皇上对娘娘是特殊的……或者、或者娘娘稍等片刻,奴才亲自进去向皇上通传!”
“卫公公!”田絮一把拉住他,“不用通传,我不进去了。”
退后两步,冲他行了一礼,恳求道:“卫公公,民女想求您一事。”从袖中取出一枚发簪,递给卫川道:“劳烦公公此物交给我的丫头小环,就说上京前我已为她脱了奴籍,证明文书便在随行的包袱里,往后她便不必再回田家为奴为仆,天涯海角,便自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吧,至于发簪就当做我给她的嫁妆。”
卫川惊讶,随后立即大喜:“娘娘,您这是……决定要留在宫中了吗?”
田絮苦笑,指着那大敞的门扉道:“留或者走岂是我可以做主的?卫公公你看,没有他的口谕,我甚至连这道门都进不去。”
卫川也望了一眼那殿门,皱了皱眉,不解道:“那娘娘既然这般喜爱小环,为何不把她留下来进宫继续伺候您?”
“不必了,”田絮摆手,轻叹道:“让她走吧,我已经出不去了,总不能要她也同我一样陷入这深宫,失去好好过日子的机会。”
等她离去,卫川收起簪子,叹了口气闷头往殿里去。行到中殿,见皇帝坐在桌前,认认真真看着折子,忍不住问道:“皇上,田芳媛刚才在外面,您为何不见?”
皇帝眼皮不抬:“朕的茶呢?”
卫川心中不满,吩咐小太监下去端茶,自己上前道:“娘娘好不容易主动来一回,皇上却不让进,一连几日不闻不问不说,夜里还宿在紫聘宫,您也不怕田芳媛会因此寒了心?”
顿了顿,皇帝终于抬了眼皮,将折子往案上一撂,有些犹豫地说道:“她的身份可干净?”
卫川有些诧异,立即道:“回皇上,探清楚了,绝对干净!田崇忠为人老实,官职不高,别说与唐家人,便是跟其他朝廷官员往来也极少。单凭一件袍子,皇上是不是太过疑心了,奴才早已去青楼确认过,那晚定王确是事先包下了那家的头牌。”
皇帝瞅了他一眼,起身踱了两步:“可定王从前并不是流连花街柳巷的人。况且朕宠这个女人是因为,是因为……咳,总之,朕看不出这个女人有哪里好,何以他突然一改往日作风,主动向朕求人?”
“定王年过二五,府中尚无一妻一妾,留连花楼也不稀奇。至于他为什么要田芳媛……”卫川想了想,斟酌了一下用词,郑重道:“这个嘛,奴才以为是因为佟贵妃,皇上您想,定王野心勃勃难以驯服,您抢了他的人,他心里自然不服气,仗着有唐家军在□胆包天也想跟皇上来抢人。”
“朕抢佟芸珍是以为她……”说到这里突然冷笑,五指紧紧攥起,眯起眼道:“还以为他有多在意她,朕一句话,不也乖乖将人送进宫来。唐家军,好个忠心耿耿的唐家军,十几年来藏的滴水不漏,唐家少主果然非一般人可比,迟早有一日,朕会将那东西找出来,除去唐家军,拔掉这颗眼中钉!”
卫川不敢插嘴,暗暗后悔不该提起那些事,惹这小祖宗不痛快。那厢咬牙切齿地发泄了一阵后,皇帝陛下突然转过头来,瞪着他满脸不悦:“既然如此,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动?”
卫川反应不来,只好呆呆道:“啊?”
皇帝大怒,捡起一本折子往他头上砸去:“啊什么啊,还不快去将人给朕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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