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田絮拜别爹娘,带着丫鬟小环,正式踏上选秀之路。穿来这个世界后,这是她第一次远行出门,一起的还有另外十六个女孩,田絮暗暗咋舌,光两三个小小的渔县,参选的就有十几个人,全镜国加起来那得是个多么庞大的群体啊。莫怪乎是男人都有皇帝梦、是女人都想当宠妃,只这源源不断的美人、只那金碧辉煌的神秘高墙,都足引人神怡,也莫怪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会那般流行穿越文、穿越剧了。
田絮从前并不爱看穿越剧,太过虚幻的东西,从来只会令她嗤之以鼻,那一世的她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做梦。能令她关心的只有什么时候升职什么时候加薪,超市里米涨了几毛钱一斤、纸贵了多少钱一提,以及再怎样尽力节省和接更多兼职,才可以更快地给自己攒到一个家,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归属……马车颠簸,晃得厉害,坐在其中实在不怎么舒服,田絮想着想着便不由怀念起现代地铁公交,哪怕自行车,记忆忽然间便如同倒带,她继而从自行车,想起了那载着自己用力踩车的人,那时的风,那时的雨,那时的坡,那不长不短的一生……花了一个时辰模模糊糊想完了前世,田絮得出一个结论:一定是那一世的她太过于现实了,今生老天爷就换个玩法,怎么梦幻怎么来,穿越和选秀试过了,指不定后面还能有更刺激的。琢磨过来后,田絮倒是有些乐了,总归再坏,坏不过那一生,其实,就连那个倒霉和悲苦至极的自己,也早就已经快要忘了呢。
渔县偏远,这些养在深闺的女孩们多同田絮一样是第一次出远门,对什么都好奇,加上脱了长辈管束,个个都恢复少女活泼本性,叽叽喳喳地倒也很热闹。由于上京目的一样,没过多久,女孩们的话题就从胭脂水粉穿衣打扮扯到了选秀主角——熙沅帝身上。
一女说:“我爹说这是当今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选秀,所以咱们中选的几率很大哦。”
一女问:“选秀三年一次,皇上登基已快十年,大婚也有六年了,为什么今年才是初选呢?”
一女答:“皇上大婚三年,恰逢边关与三国打仗,便取消了大秀。”
一女立即道:“皇上处处为为百姓安居乐业着想,可真是位明君!”
一女附和:“皇上十二岁登基,十年里造下无数丰功伟绩,名扬九国,是咱们大镜朝子民的福分!”
众小丫头纷纷激动应和,从熙沅帝如何英明神武到熙沅帝如何英俊有才、风流盖世,讲得满车粉红泡泡齐飞。田絮并不发言,蜷成一团窝在车角默默睡觉。不是她不合群,也不是她不感兴趣,旅途枯闷,那些故事,若八卦起来还是很能起到些娱乐效果的,但因她前段时间折腾征婚事件折腾的太疯狂,以致连澄县左右相邻的县城里都有耳闻,加之外面人又将她的美貌传的惊天地泣鬼神,所以她从第一天上车就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些女孩们对自己的孤立和排斥,尽管也许见了她本尊后,心里并不觉得她有多么的美,有传闻在,这群单纯的小丫头儿们却仍是把她当劲敌了……
没人理睬,连包子也不在身边,田絮很寂寞,只日日睡觉,这样过了五日后,在睡觉睡到崩溃、坐马车坐到想吐的时候,总管大人终于宣布改行水路。坐船的兴奋劲还没过去,田絮就倒下了,原因是她晕船,而且相当的严重,睡也不睡不着,吃也吃不下,加上连日赶路疲乏不堪,田絮病倒了。
喝着苦涩的药汁,躺在狭窄的板床上,田絮心情极度低落,身体很痛,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痛,那一世就是这样的体质,平时不病则好,一旦患上个什么,即便是小到感冒发烧,也比别人来得难过百倍。来到这里后,这算是她第一次生病,也不知是不是这具身体被知府爹娘养在深闺养得太骄,初次经历这样长途跋涉的折腾,这次的病来得特别的严重,抵达京城时,田絮昏昏沉沉已睁不开眼,几乎是被小环抱下车的,这让田絮几乎一度疑心这一生自己又是个短命鬼,还是倒霉客死他乡的那种。好在小环能干,照顾的用心,抵达驿馆后便第一时间跑到京城最大的医馆,请了最好的大夫,买了最珍贵的药材,亲自盯着煎熬,灌好了自家小姐。
听小环说,由于这是熙沅帝基后的第一次选秀,征选的秀女极多,人数史无前例的超过了五千,对此田絮十分高兴,美人越多,就意味着中选的几率就越小,只要等选秀结束,她就可以回田府继续做她的逍遥大小姐了。这样想着,心情更加愉悦了,病也便去得更快,脸色很快便恢复了几分红润,倒是小环多日来独自照顾重病的她,竟是累得瘦了一大圈,田絮为此很过意不去,心中便更盼着选秀能够快些结束。无奈相较其他秀女,她们这些人的父兄官品算是最低的,所以初选排在了最后。
驿馆里住了七八后,田絮一群人被通知次日一早进宫初选。终于轮到自己,女孩子们多数很激动,围在一起论着进宫之事,一直到夜间还吵闹着不肯入睡。
田絮却睡的很安稳,无论外界环境多吵,她依然能睡的着,这是她上大四那年培养出来的身体技能,那时候晚上要兼职赚钱,白天要上课,只好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时间补眠,时间久了,也就形成了条件反射,每每上公开课,讲台上老师的声音越大,她反而睡的越沉,话筒声一旦停顿,她马上便能醒来,所以她上课睡觉几乎就没被抓到过,惹得当时的室友们各种羡慕嫉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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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卯时不到,一干人就被叫起了床。不甘不愿从床上爬起来时,田絮只想开口大骂,对她来说,睡的好,不代表就能起的早,赖床实在是人生一大享受。上辈子她没赖过床,这辈子便更不愿放弃任何一次享受赖床的机会。
要堕落,就堕落的彻底,要享受,就享受得极致,今朝有酒今朝醉。这是田絮穿越后逐渐领悟过来的,视为金科玉律。
磨磨蹭蹭的起床穿衣,洗漱完整后,田絮坐等小环来给自己梳头。说来羞惭,到古代三年,她还不会自己梳头,好在府里有丫鬟,个个心灵手巧,根本不用她动手。
尤其是小环,田絮从很早就发现了,小环对照顾她……呃,照顾她的头发,有着强烈地使命般的不容侵犯的占有欲,在田府时,小环最热衷的事就是给田絮梳头,她会边讨巧夸赞田絮头发生的如何直顺黝黑,边不厌其烦地为她洗头、擦发、打理,耐心细致,一丝不苟,就如田絮无聊时常喜爱抱着包子为其顺毛一般,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田絮相当于小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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