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啊?
——万条垂下绿丝绦。
——我操!万条,真他妈壮观!
就在此时,隔间的门忽然打开了,戴邢斌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发现眼前的画面非常之诡异:他儿子正翘着脚探着脑袋往朱正涛的裤子里看,一只手还插在里面,就刚才的对话来看,两人此刻一起低着头应该是在研究朱正涛裤子里面那根老二。
朱正涛和小戴程同时抽了一个冷子,然后就着这一秒的动作一起被戴邢斌那有些阴气森森的眼神定了格。
与此同时,郑陆从床上爬了起来,梦游一样去了浴室,放了晨尿,梦游一样把脸贴到镜子上,嘴边又破了一块,这个驴,郑陆在心里骂陶承柏。然后倒回床上用被单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继续睡。整个过程都没有想到自己受伤的脚,看来是不觉得疼了。这一觉又睡到了九点钟才醒。
郑陆开了手机躺在床上往楼下打电话,没有人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老妈应该是去店里了。郑陆先查看了自己的肚子和脚踝,洗漱以后到厨房转了一圈,吃了半碗凉粥。然后接了一个电话。电话是严啸打来的,说是人在锦绣的火车站,下午两点钟的火车。
操了!
郑陆匆匆忙忙上楼换了衣服,找了一顶棒球帽戴上,揣上钱包就出了门。
外面是一如既往的热啊。不直接去市里的飞机场跑到锦绣来坐什么火车啊,郑陆站在热气腾腾的路边抱怨,也不管出租车里有人没人,见着就拦,好容易拦着一辆,巧的很,车里的人也是往火车站方向去的,算是拼了个车,省了不少钱。
车子上了大桥,正好碰上了一个高峰,堵堵塞塞,走走停停,好容易下了桥,司机拐上环城路,一路向西开去。到了火车站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还在车里,离得老远呢,郑陆就看到了严啸,他穿着红色的T恤着实显眼,站在火车站的大门前东张西望的,被晒得一头一脸的热汗。及至看到郑陆下了车,那脸上登时就开出了一朵大花,两只眼睛笑成了两弯月:“哥!”严啸跑过来,亲热地勾住了郑陆的手:“哥,你怎么不开机啊,我从早上就开始给你打电话了。”虽然是抱怨的话,却不是抱怨的语气。
“手机关了,你昨晚干嘛不打啊?害我急急忙忙地累得半死。”郑陆一边说话一边拖着他往大厅里走。
“昨晚我妈还没同意来坐火车呢。”郑陆一走他就立刻觉得姥爷家太没意思了。连头加尾巴一共在哭河头呆了四天,就磨着他妈要回北京。
“你妈呢?”在门口的空调底下停住了,郑陆把严啸推到出风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雪白的餐巾纸,展开来给严啸擦了擦汗:“你傻啊,站在太阳底下晒。”
“嘿嘿,我妈在二楼的餐厅坐着呢。哥,你鼻子怎么破了?”严啸把眼睛伸到了郑陆脸上。
“摔倒了。”郑陆随便编了一个。
“骗人。”严啸把嘴一撇,明显不信。
“不信拉倒。”
“哥你吃饭了吗?”
“没呢。走跟阿姨说一声,我们出去吃,不是下午两点的票么。”郑陆说着话拽着严啸就上了电梯。
两人在车站广场上的一家中式快餐连锁店里小碟子小碗的点了一些精致的小食,严啸因为和母亲吃过了,就点了一大客刨冰,悠悠闲闲地陪着郑陆边聊边吃。
正吃着呢,郑陆电话响了。
——人呢?
——我在火车站呢。
那头陶承柏一愣,随即就有些要上火。
——你脚没好呢,乱跑什么啊。
郑陆一听这话就来气。
——谁乱跑了,我脚已经不疼了,你也不想想我要真没事我跑火车站来干吗了。
陶承柏仔细想想是这个理,这么热的天郑陆那个懒性子不会到处乱跑的,他是关心则乱。
——脚不疼也不能到处走,还没好透呢。你去火车站干吗?
——你烦死了,什么都要问,我来送人呢。
——送谁?
——不用你管。
——怎么不用我管,你现在就归我管了。
郑陆气哼哼地把电话挂了。严啸则是用两只大眼睛瞪着他,带着一点探究的意味。他很想知道刚才打电话的人是谁,能把一向懒洋洋的郑陆问到: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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