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凤立即抱来了仙乡酒。潘守林又叫她:“快些去拿三个碗来!”
潘美凤取来了三个土碗,潘守林叫她倒满了酒。他望着没有了潘美英便失魂落魄了一般的蒙松,把粗硬的拳头猛地一敲小方桌,说道:“蒙松!你还憨想些哪样?我们……真的失算了!”
蒙松这时正纳闷,心想石厚真想还人的话,几次来回都够了,咋还不来呢?也疑心起来了,望着岳父,又听岳父道:“我们一家三口,今天……先喝了这碗不吉利的告别酒!为了掩盖凄凉,烘托气氛,对蒙松道:“来,唷——!”
水族人两三个人喝酒,没有邀杯吆喝的习惯,蒙松和潘美凤这时都没有心情喊“唷”, 潘守林为了给一家人告别鼓气,仍固执地举着酒碗,喊道:“来,唷——!”
蒙松和潘美凤也只得举起了碗,喊着:“唷——!唷——!唷——”
潘守林一仰头就喝干了仙乡酒,他捋了捋他的山羊胡,望着他一直喜爱的仙乡,对蒙松、潘美凤感慨地说道:
“看来今天……是我们一家……在仙乡的最后—天了!仙乡本是天下人揽胜的地方,只容人看,只容人游,不容人住的场所!当年我和蒙兄都清楚这些,只因一时鬼迷心窍,舍不得丢了建好的木屋,这才招来了天神雷公、火神闪电、蛇魔、兽魔、精怪……”
说到这里,潘守林怆然地老泪纵流,蒙松与潘美凤也不由哭了起来。
潘守林转对蒙松说道:“我说的精怪,是那头你爹紧追的花豹。你爹停,它也停,你爹追,它又跑……让你爹踩进了自己安的铁箍中……它不是精怪会是什么?”
潘守林抹干了泪水,怆然地朝着美丽的溪流喊道:“苍天啊,天神啊,你要怪罪,就怪在我这不知足、瞎了眼、与你较劲的傻蛋的身上算了!我一家遭了天灭、神灭、地灭……如今,你居然把军团长吴增,也支使来灭我一家来了,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这样啊?天神啊!——若是这样,我现在就对天神发誓:死也让我去死!求你了,天神啊,求你留下蒙松和美凤,我让他们进月亮山中去,远离人烟,远离凶险吧!”
说到这里,潘守林厉声道:“美凤!满酒!”
潘美凤流着泪又倒满了三碗酒,潘守林又举起了碗:“唷——!”
蒙松和潘美凤明白事态不对头了,也立即举碗道:“唷——!唷——!唷——”
潘守林擦了擦山羊胡上的残酒,“咚”地将空碗按压在小方桌上,盯着蒙松:“崽啊,我们真该像美凤说的那样,死活也要把石厚留下来,用活口换活口!不达目的,就活宰了这狗日的!”
蒙松也后悔了:“我见他……血流太多……担心……他……”
潘守林说:“崽啊,好心不得好报,好泥巴打不成好灶!你想,石厚是仙乡的大户人家,他哥是城防司令,又有军团长吴增撑腰,他算尽心思为吴增抢到了手的女人,又活生生的丢了一只手腕,难道……他会送还美英?会不来寻仇吗?”
蒙松怒气冲冲地道:“他敢!我们手上有两杆独角铳,还有一把盒子枪、三杆火药枪!”
潘守林有些酒意地乜眼望着蒙松,对潘美凤指了指面前的空酒碗。潘美凤发现爹爹的眼眶中又盈着泪水,又一把擦干了,举碗对蒙松和潘美凤道:“唷——!”
“唷——!唷——!唷——”
潘守林喝完了最后一口仙乡酒,举手将大碗砸碎。说道:“蒙松,我的崽呀!你千好万好,就同你爹和我一样,缺少的只有心眼!你手上有两杆独角铳,盒子枪、三杆火药枪,对于石厚和官家兵来说,算得上哪样?更何况你没有要石厚他们留下子弹,总共九颗子弹打出去了,这几支枪就成了废铁!你用三杆火药枪对人家的几十支步枪,你抵挡得住吗?”
蒙松说:“了不起就一命抵一命,杀两个赚一双!”
3,潘守林猛地将桌子一拍:“崽呀,爹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了!你想,我们都死逑了,美凤咋办?也让她像美英一起,被石厚那畜牲抢去,又献给军团长?”
蒙松这才大梦初醒:“爹,照你老人这样说,我们该……咋办呢?”
潘守林说道:“崽呀,看来我们两家冒失闯入仙乡,才招来这样的祸患!我如今算是明白了,仙乡是仙人在的地方,哪能让凡人在这里成亲、繁衍……我们今天的结果,全是天神的诅咒和报应!”
他不禁潸然泪下,喝了几口仙乡酒,噎嗝着又说:“我想你与美凤,今生若要好好活着,你现在就带上美凤和她收拾好了的东西,带上一杆火药枪、独角铳、盒子枪……与美风就躲在屋后。若是石厚诚心带美英来,等爹先领回美英,再还他的几支枪也不迟。若是石厚又设下圈套,只要爹开枪了,你就带着美风不管三七二十一……带着她走进月亮山,从此隐姓埋名,与美风过日子去吧!”
蒙松哪里肯听这样的安排,说事情是他惹出来的,死活也要同爹在一起。潘守林不禁骂道:“你毛干翅膀硬了是不是?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就想丢下美凤不管了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爹老了,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值得!”
蒙松见岳父瞪着血红的双眼瞪着他,水族的男儿最听父亲的话,不得己就随着潘守林、潘美凤将三背篓生活用具、火药、铁沙、竹筒、毒针……等物品,先搬上了屋后的山道上。
这一夜来得好快,转眼便明月当空,幸亏潘美凤有远见和早有防备,只听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从山口而下……一个装进麻袋里的女人,在袋中大叫蒙松快来救他,叫他快把几支独角铳和盒子枪拿来,快些把她换回去!
潘守林一人守在木屋中,朝着黑沉沉的园地喊着:“美英,是你吗?”
麻袋里的女人答道:“爹,我就是美英!”
潘守林又道:“爹的生日是哪—天?”
麻袋里的女人道:“吓忘了!”
潘守林又问:“你妈的忌日你最清楚,说给爹听听?”
麻袋里的女人还是说她全都吓忘了。于是,潘守林便朝着黑处叫着,要石厚让潘美英到家门口来……他就把独角铳和盒子枪,立即归还他。
这时,石厚不得不说话了:“姓潘的,给你三分颜色你染大红!快叫蒙松出来,你不见官家军剿匪来了吗?!”
潘守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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