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琼瑶一家命悬大江中
一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军团长吴增的马队恰巧朝这里奔驰而来,江边的难民一齐朝他们叫喊道:“当官的,救人!快救人啊!”
凤凰也叫道:“求求你们,救救我爹我妈啊!”
吴增随着大家的手指望了望江中,发现两个人向下游漂去。粗矮、体格结实的他敏捷地跳下马背,边跑边将黄呢军大衣、军靴、军外衣和武装带脱丢在岸上,一头扎入江水中。
刘卫清和宋盼贵急忙跟着,边跑边脱军装,边跳入了江水中。吴增飞一般地游至陈致平和袁行恕身边,此时两人都沉入江水中,他抓着袁行恕的头发,将她先提出了水面,待宋盼贵、刘卫清游到时,将袁行恕推向他们,又一个翻身,如翻江鼠一般地扎入江水中。
这时岸上的军人与难民全都翘首看着下游,好像熬了一天似地。只见江水奔腾,江面毫无一点动静。在所有人都焦急得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江面上实然托出了一个人来,那个水性十分熟的军人,像一叶轻舟似地斜着朝下游的岸边游去!
坐在江岸边看着这一对夫妻去死的盐田二井,这时明白这一行马队中,必然有一个人是军衔相当高的部队长官。随难民混入独山、荔波县的日军先遗队,主要任务就是弄清中国军队的防守位置、县城驻军情报、剌杀高级将领。这突如其来的紧急情况令盐田二井热血沸腾,机会居然这么轻易地出现在眼前!他命令竹野守护好电台,便提着藏有手枪的蓝布包,快步跑向大江边!
盐田二井只见一个粗矮的军人首先跳下了军马,边跑边脱掉军衣;又有两个军人也跳下马,也边跑边脱掉军衣。待他跑到马队前时,这大约有一个连的马队中,有四五匹军马沿江边接应去了,卫队立即手持美式卡宾枪、美式冲锋枪围成了一圈,将一个气宇轩昂的少将军官,围在了核心中!
盐田二井根据对中国军官的了解与常识,判断与粗矮军人一起去救寻死者的,必然是下级军官和侍卫,而被围在这一核心中的,那气宇轩昂的少将军官张云轩,必然是这群马队的头了!他伸手入蓝布包中,无奈这时江边太窄、人头攒动、拥挤不堪、军民混淆,即便要开枪至少也要站定才能射击呀!
机会就是这样,你一旦丢失了,也就再没有了!盐田二井当然不会把刺杀中国高级军人的视线,注意到去救人的江中军人身上,更不会把注意力集中到沿着江边奔跑的四五匹军马上,倘若他此时改变一点意识,别以貌取人,军团长吴增就难逃一死了!
被先救上岸来的袁行恕,这时巳经吐出了一大滩江水,正与凤凰和巧三抱成一团大哭时,这时的盐田二井见先跳下军马的粗矮敦实的汉子,轻松地夹着陈致平走了过来。被他救上来的男人双目紧闭,脸色蜡黄,他的女人刚想扑上去恸哭,只见粗矮敦实的汉子像玩玩具一般地按了几下他的胸部,又将他翻转过去,在后背猛地拍了两掌,只听“哇”地一声,被救上来的男人像龙吐水一般地,将腹中的江水如瀑布般地倾泻而出……
也是这时,这个粗矮敦实的汉子却无所谓地将呕吐的男人掼在地上,看也不看他一眼,听也不听周围难民的赞叹,毫无表情地在军官和士兵的簇拥下,进入了江边的丛林中!
就连盐田二井早已锁定的刺杀对象张云轩,此时也跳下军马向粗矮的军人敬礼!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盐田二井,这时才猛然清醒过来,这才想起他早看过的照片和介绍,这个粗矮的军人,不就是X集团军的军团长吴增吗?盐田二井后悔得狠狠地打着自己的头,骂道:
“盐田二井呀盐田二井,你这傻小子,你离他不到两米,咋不就为了大日本皇军,为了天皇陛下,朝这个看上去粗俗的军团长开几枪呢?!傻哇,你这该死的傻小子!混蛋!”
机会既然丧失,也不会再来了!这时候的吴增早已隐入丛林中,端着冲锋枪的中国军人,早已在四周森严戒备了!
二
袁行恕见陈致平活了过来,便抱着他与凤凰和巧三,全家一起在江边大哭了起来,嘴中依旧呼唤着:“麒麟,我的儿啊,你在哪里啊!”
很多难民仍然围着这可怜的一家人,在一边唉声叹气。不想,在一边为吴增烤衣裤的宋盼贵听见了袁行恕呼叫“麒麟”,急忙把衣裤丢给了刘卫清,便向江边大树处走去。
宋盼贵来到袁行恕身边,问她:“麒麟,他是你的儿子?”
袁行恕的眼中升起了希望,也认出他是救了她的恩人,立即说道:“是!长官,你……看见我的麒麟了吗?”
听见袁行恕就是麒麟的母亲,宋盼贵不禁欣喜万分,急忙说道:“好,你们好好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你们家的麒麟,带回来!”
宋盼贵返回篝火边,请求吴增道:“军团长,那丢失在路上的麒麟,就是他们的儿子!我……”
“你龟儿子……想?”
宋盼贵答道:“部下想去接回他,让他们一家团圆!”
吴增还从来没有碰见这样的事,说:“你龟儿,给我一个理由吧。”
宋盼贵立正说道:“就因为麒麟,他和我儿子一样大!”
吴增道:“这种动不动就去寻死的夫妻,即便把儿子寻回来了,稍遇风险,不也要去死吗?”
刘卫清在一边冷不溜秋地说道:“要我是军团长,刚才就不该去救人!人都救了,还让我担心害怕,这时候还说这样的话!”
吴增爱意地给了刘卫清一拳:“就你龟儿子,敢在我面前插嘴!”
刘卫清立正道:“部下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军团长把我拉来,让我吃上了兵饭,你不对我特殊,还有谁会对我特殊?嘿嘿,要当好人,就……就当到底吧!”
吴增笑了起来:“嗯,还说得巴实,那你说咋办?”
刘卫清道:“军团长明白,我与宋营长是结拜兄弟。麒麟与宋营长的儿子一般大,所以……”
吴增这才对宋盼贵说:“去吧!快去快回!”
宋盼贵立即行了军礼,说了声“是”后,穿着湿衣裤便跑至马前。
吴增又说了一声:“慢!”
宋盼贵站住,这时,吴增捡起地上石汉英给他披的军衣,亲手为宋盼贵穿上,拍了拍他的肩头:“去吧!”
宋盼贵感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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