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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族人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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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悲苦逃亡路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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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孩立刻说道:“我叫麒麟,姐姐叫凤凰,弟弟叫巧三,叔叔!”

    宋盼贵只得安抚他说:“麒麟,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麒麟:“他们是教书的!”

    宋盼贵:“麒麟,记住,你别乱跑,就在这里等候,叔叔在前面会为你叫喊妈妈、姐姐的!”

    二

    这时,在清水江边的细雨中,麒麟的父亲陈致平,母亲袁行恕在难民群中四处呼唤着他们的儿子:“麒麟,麒麟……我的儿啊,你到哪里去了,到哪里去了呀!”

    四处葱郁的大山中,只有难民们的同情声与责备声:“你们这些当爹当妈的,咋不用绳子,拴着他一起逃难呢?”

    麒麟的学名叫陈珏,他的孪生姐姐凤凰(学名陈喆),这时也着急了,她紧紧地拽住她最小的弟弟巧三(学名陈兆胜),也参与了对孪生弟弟的呼喊:“麒麟,麒麟,你在哪里啊!”

    这时,两个装扮成苗族难民的日军先遣队员走了上来,这两人头上都裹着蓝色头巾,脸膛黧黑,身穿着常见的苗家衣衫,脚上穿着麻线草鞋,年纪都在二十岁上下。那走在前头的,是日军少尉盐田二井,左额上有块明显的紫瘢,身后背着的背篓上面,装有够十人吃饭用的铁鼎罐,手里还提着一包苗家衣物;走在后边的士兵竹野,也是与他一样的装扮,背上的竹篓中背着大米和衣物,扛着一张大竹篾,竹篾中裹着常见而褴褛的苗家被子和床单。乍一看上去,这两个广西农民,都是乡村被日军占领后,随着难民潮涌入贵州的!

    袁行恕拉住盐田二井,问他:“请问,你们看见一个六岁的小男孩了吗?看见了吗?”

    盐田二井摇了摇头,张口就是苗家话:“大姐,我没看见……没……”

    陈致平也挡着士兵竹野:“请问……”

    士兵竹野将陈致平推开,他的粗野引起了难民注意,盐田二井急忙上前赔礼道歉说:“大哥,他是哑巴,我们没看见小男孩……没看见。”

    盐田二井这时看了一眼凤凰,她那不断颤动、扎向外的两根小辫,使他想起了日本的妹妹芳子,他的苗族母亲在芳子小的时候,总为她扎这样的小辨。

    难民们也都木讷地摇着头从麒麟父亲身边走过。在这兵荒马乱的状况下,日本人沿途抓挑夫、肆意强奸妇女,加上土匪沿途抢劫,逃难中丢失丈夫、失去妻子、儿女、亲人的苦痛……难民们早已经麻木,也习以为常了。

    袁行恕这时又饿又累。这个湖南一所中学的美术教师,与同一所中学任历史教员的丈夫陈致平,在短短的逃难生涯中,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

    前几天他们一家在山路上遇见了土匪,土匪们在袁行恕和陈致平身上和皮箱中,劫走了他们所有的银钱。从那一天起,这家人除了采摘一些野果吃外,快四天没有吃上一餐像样的饭菜了。

    战争的伤害、苦乱的岁月,对于在贵州大山中逃难的这一家人来说,路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即便想走,也走不下去了!

    正是出于极端饥饿的原因,麒麟忍不住跟着几个难民和孩子,钻进路边的林中,去寻找野果吃。当他钻出树林的时候,想要寻找他的爹妈、姐姐和弟弟时,已经找不到他们了!

    懂事了的凤凰这时紧拉着三岁的弟弟巧三,等候在路边,看见痛苦的父母亲瘫软地坐在江边上,紧紧地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袁行恕边哭边怪怨丈夫:“你不是……一直牵着他的吗?怎么……”

    陈致平说:“行恕,先头你晕过去了。我……”

    袁行恕依旧哭泣着:“丢了我,也比丢了孩子强啊!”

    偏偏这时,巧三来到父母的身边,推着妈妈哭叫着:“妈妈,我冷,我饿啊,妈妈……”

    陈致平只得说:“凤凰,你是姐姐,皮箱的手巾中,还有一小块干饼,你带弟弟去……去拿给弟弟吃吧。”

    凤凰听话地牵着巧三,走到江边的大树下,从柳条箱中找到了一块手巾,手巾中包着一样物品!巧三瞪大眼睛看着姐姐打开手巾,手帕中展现出一块小手般大的烤饼,巧三不由喜悦地叫道:“啊,干饼,几天前买的干饼,妈妈没有吃……”

    凤凰将这一小块干饼递给了巧三,忍不住在一边吞咽着口水,哪知巧三却说:“姐姐,我们分……分着吃。”

    这时,坐在大江边的袁行恕对陈致平说道:“致平啊,土匪抢走了我们所有的财物,我们一家人……完了,全都完了!”

    陈致平抱着自己心爱的妻子:“行恕,怪我,怪我太不长心眼,没有将身上的大洋和金条……”

    袁行恕说:“这不怪你,藏在我身上的也没有了。当初,把一些钱和金条,分散藏在凤凰、巧三身上就好了!”

    陈致平捶着头说:“怪我,全都怪我!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孩子们啊!”

    袁行恕不禁流着泪说:“致平,该是清醒的时候了!麒麟我们也不要找他了。就是找到了,也是死路一条啊!假如有个好心人能收养他……”

    陈致平越发伤心:“行恕,我知道失去了麒麟,你活不下去,我也……活不下去呀!我们设法到县城去,或许,我们一家还有办法。”

    袁行恕却说:“我们全家人不吃不喝,都四天了啊!还有几十里山路,这路越走越长,我真的……再也走不下去了……”袁行恕紧紧地抓住了陈致平,“昨晚我们商量的事,就在……就在这里结束……结束了吧!”

    陈致平望着路边大树下的凤凰和巧三,不忍心地流下了泪水,痛苦地说道:“可是,凤凰和巧三,她们太小……太小了!”

    大概是失去长子的原因,也大概是完全绝望了的缘故,该死的战争,动乱的年月,土匪的猖獗,已经使袁行恕觉得要想生存下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既然生活已经向他们一家关上了大门,既然命运已经将他们驱逐到了这般的绝境中,继续苦撑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了!这时候的袁行恕身心早就疲惫了,眼皮是那么的沉重,身子是那么的衰弱,这时的她,死就是她最大的愿望和解脱,她就想这时就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上一觉,睡上一觉。她央求着陈致平:

    “就让好心人……收养……收养凤凰和巧三吧,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活下去了,活下去了……”

    妻子的哀求,终于使陈致平冷静了下来,崎岖的山林,前方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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