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地问他：“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呀？”贫寒反问道。
“今天几号？”父亲又追问。
“九月一号呀，明天我开学。”他一边思考一边说道，“哦，不对，今天是九月二号，现在过了十二点，对不对？”
“谁问你阳历了，我是说阴历。”父亲明显有些着急。
“阴历呀，这我哪儿知道。”
“今天是八月初五，你的生日！”
这下，贫寒愣住了，愣了好久，好久……
之前，他总记住自己的生日，并在过生日前几天反复提醒母亲，怕她忘记。可这次，他竟然忘了自己的生日。
父亲上次给他过生日的情景，贫寒至今还清晰地记得，那年他八岁。放学回家，桌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旁边还摆着几根蜡烛，他兴奋极了。急忙扑向父亲的怀里，对父亲说：“爸，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说完，他将手伸进书包，“看，中队长！全班就我一个中队长，还有三个小队长。爸，这么跟你说吧，班里除了老师，就数我官最大！”贫寒骄傲地看着父亲。父亲当时也很高兴，用双手将他从地上托过头顶，连续好多次，还不停地喊着：“儿子，真棒！”。
之后，父亲再没有给他过过生日，他也理解，父亲在外地打工，很忙，很辛苦。但他的生日父亲从来都不曾忘记，每次生日当天父亲都会打来电话，祝他生日快乐。
这次，依旧，父亲记得他的生日。可他自己，却忘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打开看看。”父亲很兴奋。
他轻轻地接过那小盒子，慢慢地打开，那是一个很小却又十分精致的生日蛋糕：圆形的，中间夹着奶油，最上面洒满了巧克力，中间顶着一颗樱桃。樱桃那样大，又那样鲜红。
贫寒确实被父亲给他的惊喜震撼住了，在看到生日蛋糕的刹那，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但是，这必定成为贫寒一生中收到的最为珍贵的礼物。
“别看了，赶快吃啊！”
“嗯嗯……”
他静静地端起那蛋糕，静静地看着，看着……
“爸，我们一起吃吧！”他微笑地看着父亲，而父亲也在微笑着。
“我不吃，你吃吧，赶快！”
“你要不吃，我也不吃。”他假装要将蛋糕放到桌子上。
父亲急忙说：“好吧，好吧。那我们就一块儿吃。”
父亲笑了，笑得那样好看。
贫寒用一张薄卡片将蛋糕平分成两半，一半递给父亲。
“嗯，好吃，真好吃。”父亲边吃，边笑，边说。
“嗯，太好吃了！真甜。”贫寒笑了，笑得很甜，也很天真。
火车继续向前驶着，驶得那样平静，那样轻盈。
之后贫寒也睡着了，不知从何时，只记得醒来时已是凌晨四点，窗外依旧很黑，连睡前那点微弱的灯光也都隐藏起来。父亲还在睡着，嘴角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贫寒静静地看着父亲，看上很久很久，忽然发现先前自己给父亲披上的那件棉衣反掩到了自己的身上，掩得那样结实。
贫寒看着父亲，拿下棉衣给他披上。
父亲动了一下，但没有醒，依旧睡着。只不过这次，他开始打鼾了。打得那样舒缓，那样好听。
父亲的鼾声使贫寒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夜晚，至于那年自己多大，早已忘记，只清晰地记得第二天要期末考试，他正在灯下学习，确切点儿说，是临时抱佛脚。当时夜已经很深了，大约快到一点了吧。父亲知道他在备考，也知道自己有打鼾的习惯，就坐在炕沿上看着他学习，说给他助战，可累了一天的父亲哪有精力熬那么晚，枕着墙睡着了。父亲的鼾声很大很大，使原本心浮气躁的贫寒，更难静下心来。
“爸，盖上被子，上炕睡觉吧。”
父亲睁开他朦胧的睡眼，“都一点了呀，你也快去睡吧，明天还要考试呢。”
“好，”贫寒回答着，合上书，关了台灯，不情愿地钻进自己的被窝。
第二天他考得很糟，突击的题只有一道出现在了试卷上，就是临睡前看的那一道，而他却只看了题目。
“考得怎么样？”他一回到家，父亲便追着问。
“不怎么样，糟透了。”贫寒生气地走进屋子。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下次可要努力了。要提前做好准备，别到考试了才开始搞突击。”父亲并没有生气，说话时还在微笑着。
“知道了，知道了。”他不耐烦地在里屋答应着。
而现在，他感到十分庆幸，庆幸自己当时再没说其他的话。
他静静地看着父亲的脸，听着他的鼾声，许久，许久……
“尊敬的旅客同志们注意了，前方终点站大连站马上就到了，请您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下车时注意安全，祝您旅行愉快！”
“终于到了，”父亲闻声醒来，“都说大连是个好地方，下去看看，看它到底好在哪里。”父亲拎着行李，贫寒则跟在他身后，下了火车。
走出车站，已是凌晨七点，天已经亮了。父亲依旧拉着箱子走在前面，贫寒跟在他身后。
“我们到饭馆里吃点儿东西吧！”父亲回头看着我，一手指着前面一家饭馆。
“爸，你饿了？”贫寒问父亲。
“嗯，确实饿了，想吃点东西。”
他们走进那家饭馆，父亲放下行李，和贫寒对面坐着。
“一看您就是来送孩子上学的。”服务员微笑着走近父亲，对他说。
“是的，我来送我儿子上学。”父亲回答。
“考上哪所大学了？”服务员转向贫寒，问道。
她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估计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贫寒看着她，然后回答：“大连海事大学。”
“能考上海大，学习不错嘛！”她看着贫寒，开心地笑着。
“还行吧！”贫寒也笑了。
“真羡慕你们学习好的同学，我前年高考，可我成绩太差，哪儿也没考上。”显然，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
“不上大学怎么了，照样能把自己的工作做得出色。”贫寒安慰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境遇并没有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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