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一股脑丢尽盆里,在灶台边的坑洞里摸出两块石头,“锵锵锵”的对击了几下,火星跳到稻草上,没一会,烟冒了出来。
非花抱着膝盖坐在火盆边的草堆上,在火上加了两块柴,红红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庞,身体里的寒气感觉没有那么浓重了。
叫铁宝的小孩坐在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往里丢着柴枝,一双圆圆的眼睛不断的觑着非花。
“……你刚才说什么,没有吃的?”
寒气总算驱散了一点,虚软的身体感觉到了空荡荡的饥饿。
没有死成,却这样半死不活的吊着,也不知这算是幸运还是倒霉。
“没有……少爷,张婶已经三天没有送吃的东西来了,少爷和宝儿都没有东西吃了……少爷病了也没有人来看,小宝,小宝不敢出去找人……少爷……”小屁孩哭丧着一张脸,沮丧的抖擞着。
“不过,小宝昨天在外面捡到能吃的东西……”小孩子说着,返身从柴草堆里翻找出一串东西来,桃子一样的眼睛里闪着晶亮晶亮的光。
一根红薯跟,上面零星的挂着几只半大不小的红薯。
这就是他说的能吃的东西。
非花拖着疲软的身体,把院子看了一遍。
小小的一栋瓦房,孤零零的立在一片草坡中,周围是田野,灰沉沉的视野中,可以看见远远的地方有一些低矮的房屋的轮廓。
破败的院落,应该是田庄里看守管理田地的地方,院子里那几间小房子里还放着许多农具,箩筐、簸箕,和空空的被虫驻花的谷仓。
房子里确实没有一粒米。没有一根菜。
柴房里的灶台上满是灰尘,铁锅底蒙了一层带锈的水迹,只有一口深口大锅里面有小半锅的水,看起来还干净。
这里,是一个被遗忘了的地方,而他们——非花看看自己和小小孩,病弱脏污,瘦骨嶙峋——是被遗弃了的人。
原来,即使换了一个身体,变成了另一个人,命运对于他来说,依然没有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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