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的阴霾笼罩在每个城民的心中。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不同于平时的欢声笑语民生安泰,而是充满着一股子无声的哀戚,蒙古大军百万压境,襄阳危在旦夕,大宋也将危在旦夕。
家将不家,国将不国,试问又有谁能露出半分笑容?大侠郭靖仁义无双,以一人之力力拒蒙古大军于襄阳城外,然而他一心为国却无力顾家,家中爱女双双失踪,大女儿在蒙古大军第一次攻城时下落不明,就连刚生下的幼女也据说也被歹人趁大乱时盗走,当真是可悲可叹。
襄阳城外一处简陋茶棚中,来往的流民都愿意花上一个子儿换碗热水再加上一个干巴巴的黄面馒头,生意十分兴隆。
然而今日这茶棚中,却来了一位艳光四射的道姑,虽然衣袍素淡简单,却纤尘不染,宽大的道袍下隐隐透着婀娜身姿,更何况她目如秋水一般,只消一转就让众人眼神都回不过来了。
可令人不解的是,她右手执拂尘,左手竟然怀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幼婴,众人看她的目光更是复杂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响起了多少窃窃私语声,那道姑面色微沉,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道:
“老板,拿点吃的。”
老板喜滋滋的应了一声,舀了碗热汤再用碟子装了两个馍正待过去时,被一旁黑着脸的老板娘一把扯住狠瞪了一眼,抢过东西送了过去。
那道姑倒不以为意,慢慢的将馍咬了一口,神色微变却依然咽了下去,她端起热米汤轻抿了一些,目光沿着碗沿缓缓的扫过茶棚众人,待到一个角落时突然顿住,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目光凝住处的白袍青年也正喝着米汤,见她望过来,微微一笑,一手执碗隔空遥遥朝她的方向一送。
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角落坐着的青年白袍玉冠,眉目间端的是秀雅俊俏,微露的笑容让人沐浴春风,不由暗暗纳罕这破地方竟然来了两位不一般的人物,瞧那动作眼神,莫非两人竟是旧相识?
岂料那道姑神色大变,蓦地起身,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复坐下,花瓣般的嘴唇勾起,声音虽不大,整个茶棚的人却都听得十分清楚。
“一去四年,小哥儿别来无恙?”
众人皆凝神屏气,听那白袍青年朗声笑道:“劳道长挂念,日子还算过得去。”说罢好像是才看到她怀中婴儿一般,微微一顿诧异道:“咦,看来道长已寻觅到良人,孩子都有了……不知道是千金还是公子?”
这顿话来的阴损,那美艳的道姑脸上顿时掠过一丝杀机。
她正是叱咤江湖多年的赤练仙子李莫愁,前几天于襄阳城中从小龙女手中抢得这个女婴,便认定了这是师妹与杨过苟合生下的娃儿,杨过锲而不舍的追着她想要回去,她一心想拿这女婴跟小龙女换玉女心经,哪里肯给?一天多的周旋后,终于在那夜跟武三通父子的纠缠中甩掉杨过,岂料转头就遇见了这个“旧相识”。
李莫愁舒缓了神色,不紧不慢道:“小哥儿还是好好担心担心郭姑娘的生死吧,听说几日前,郭姑娘受重伤跌落城门,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落到蒙古人手中,要知道蒙古人的手段残忍,对妇孺更是有一套凌虐的法子……”
众人饶是再笨,也听得出来这是在说大侠郭靖家的大小姐郭芙,那日的情状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是在场的人后来讲的那是绘声绘色有板有眼,就是猜也猜到当时定然惨烈无比,众人都知道郭大小姐身陷囫囵怕是早已香消玉殒,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跟她也相识。
白袍青年冷冷望了她一眼,再不犹豫,将木桌猛的一拍,他这一掌力道极大,却丝毫不损及这脆弱的桌面,而是将所有震力都在瞬间转移到了桌上那把悬着明珠的宝剑上,宝剑应声而弹起轻巧的落在他的掌心,“噌!”的一声抖出剑鞘,微微颤动遥遥指着那美貌的道姑。
茶棚内的众人再想看热闹,也不敢多做停留,屁滚尿流的往外涌出,蒙古大军的刀枪给他们留下了血腥的阴影,因此看到刀剑一类的东西条件反射的就想要抱头逃离。
老板张了张嘴似乎是想求他们别在这里打,却被精明能干的老板娘一把捂住了嘴,拖了出去。
顾星月身姿如芝兰玉树一般,微微眯着眼:“李莫愁,这些年你犯下杀戮无数,于公于私都难逃一死。”
李莫愁放声轻笑,也缓缓起身扫了一眼指着自己的那把在日光下银光点点的宝剑,侧眸道:
“小哥儿还是像当年那般固执可爱啊……”话音未落,手中暗捏的几枚冰魄银针同时发出,朝着顾星月面上飞来。
顾星月早就听闻这针奇毒无比,哪里肯接,剑花一挽只听得“叮叮叮”三声,三枚银针尽数被转扎入茶棚的木头柱子里,一头钻了进去。他见李莫愁微微一怔,随即飞身而上,剑尖轻抖带着“嗡嗡”之声朝她脖颈削去。
李莫愁深知他剑法了得,刚才那一接也显出这四年进步匪浅,再不是当年吴下阿蒙,自己又抱着婴儿不好施展,运气躲开后径直飞步而出,想避其锋芒。顾星月自然不肯让她再逃走,习惯性追上去一式“清饮小酌”,剑尖斜指,寒气迫得李莫愁连连后退,神色却是大为惊疑,竟然忍不住失声叫道:
“玉女剑法?你怎么会我古墓派的功夫?!”
当年顾星月将两人逼退时,她因衣物被刺破,并未仔细瞧他俩的剑法,因此今日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一时间心里转过千万个念头。
顾星月哪里知道这功夫是古墓派的,不由不悦的皱起眉头冷笑道:“这明明是我师门武功,休得胡言。”说罢又是几招攻上,李莫愁武功其实高出他许多,奈何怀抱婴儿多有不便,见他剑剑杀招,一时也心急了起来。她的心思向来最毒,若是才抢到这婴儿时她怕是用她挡剑眼睛也不会眨,但是经过这两日的相处中,她对这孩子竟然生出了一股怜惜之情,眼见形势危急,心头一横暗自咬牙,将怀中婴儿扔向顾星月道:
“接着!”
顾星月一愣,不妨她突然将婴儿扔了过来,见她身子小小脆弱无比,怕是一落下就得送命,虽然是女魔头的女儿,但年幼无辜,他不由得伸手去接。哪知指尖刚遇到襁褓,便觉得迎面冰魄银针夹杂着几股厉风袭来,他朝后面一仰避过,就是这电光火石间,婴儿也再次被李莫愁飞身而上抓到手里,几个纵跃就不见踪影了。
顾星月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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