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刀是最普通的农用刀。
但或许是因为中年人的手法实在太过娴熟。
即使旋律听上去有些古怪。
可他们就是不愿意移动脚步,哪怕只有半分。
很静,不同于世俗喧嚣之外的另一种宁静,刀声,犬声,风声甚至是空气的声音,无论是什么,都在这一刻彻底沉淀了下来,尘埃落定。
“很神奇对不对。”殷宁抬头看了眼好似入定般的陆羽,他没有回答,半晌后却是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这个中年人是不是因为耳朵不好使,还是根本就是懒得理这两个神经质的疯子,但无论是什么,有一点却是绝对的,那就是眼下他们谁也不愿意率先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
哒哒,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从始至终小黑狗都在一旁狂吠,虽然它的样子看上去很凶,但却胆小地并没有向她们扑过来。其实殷宁很怕狗,但愚蠢的它显然没有看出这一点来。
悠扬的声音开始变得绵延,就像身后的大山一样,不知为什么,殷宁突然觉得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虽然陆羽看上去依然很宁静,但她知道他的内心一定早已澎湃。
该怎么去形容呢,在这短暂的一分钟里,殷宁觉得自己的脑海中正在迅速忘却着一些东西,但也真实地想起了另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和案子无关,和实物本身也无关,只是一种纯粹的感受。
沙漠,是一个能让人产生悠远情绪的地方,从声嘶力竭的呐喊到最终被滚烫的赤红淹没,从始至终,人类都是最渺小,最绝望的存在。
一把大马士革刀。
还没来得及腐化就已被秃鹰啃噬殆尽的残破肉体。
没有呼唤,更没有哭泣。
即使曾经真切地恳求过。
可天地依然宁静。
再见了,我腐坏堕落的身体,再见了,我残缺破败的灵魂!
“陆羽。”
殷宁小声地拉了一下他的一角。没想到这么细微的声音却被磨刀的中年人听到了,他缓缓扭过头来,原以为映入他们眼帘的会是一张凶狠,夸张的屠夫面孔,没想到却仅仅只是面无表情,或者说略显沧桑的,如同麻木死水一般的脸孔。
可不知为何,这却更令殷宁感到恐惧,很冷,连牙齿都会哆嗦,不知为何,殷宁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没再说话,殷宁拉起陆羽就向大路前方跑去。
“赵冬就是在这条路上失踪的。”陆羽弯下身子,指着面前一滩看上去与四周明显不同的一块泥地。“如果猜得不错,这个位置就是事发的第一现场。”
这么久的案子,如果警方不是在第一时间封锁现场,事后是很难去还原的,更何况当时赵冬失踪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意识到他可能是被谋杀的,可怜的孩子,如果他的灵魂在天上还会有感知,一定会非常郁闷吧。
四周很安静,殷宁却听到了流水声,蹲下身子她重重敲了一下地面,“下面该不会是条河吧。”
“你们在干嘛呢?”
听到声音,殷宁猛地抬起头来,没想到说话的人竟然就是刚才那个磨刀的怪叔叔。
“你好,我们想问一下赵XX家怎么走?”
嗯?听到这话,中年人疑惑地看了我们一眼,不过只犹豫了半晌,他就将地址告诉了我们。
“赵XX难道不是你的同学,你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
“这个人,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毫无理由地挑拣别人的问题,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干脆连装模作样都懒得去敷衍,这就是陆羽,连欠揍都让人觉得特有品的怪胎。
“额,你在嘀咕什么呢陆羽,喂,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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