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带着傅恒、纪晓岚等人一路疾驰,沿途看到士兵散乱休息,乾隆心底怒气渐长,甚至有越来越无法压抑的趋势。
士兵归程,城外扎营、造饭等行事必须具备一定规矩,不得扰民是最最主要的一条禁令。但现在乾隆看到的,是士兵无人管辖,虽然为乱人数不多,但尚有数十穿着低阶清兵装的士兵,横穿庄稼地,狠狠践踏粮食不说,还嘻嘻哈哈地看上什么就采摘什么,分明同自己家的田地一样似的!一旁劳作百姓见状,心疼地上前理论,士兵却同对方口角缠斗,狠狠将平民百姓推倒在地!
乾隆咬牙,“怎会……难道军营中无人管辖约束士兵行为吗?”
傅恒小心翼翼地试图灭火:“皇上,或许……只是这些士兵不懂规矩,违反军令,悄悄潜出军营……也未可知啊?”
乾隆一指前方嬉笑如同闹剧一般的那些士兵,重重冷哼一声,冷笑道:“看看!毫无军纪,视大清律法于无物,践踏百姓田地,破坏收成……这都是谁给他们的狗胆!”
言下之意,乾隆认定了必是军营中有祸乱,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乾隆催马前行,傅恒则知机地唤侍卫去抓那些士兵——不用多,一两个三四个的头子抓到,不怕不供出这些无视军纪的同伙!
乾隆狠狠一扬马鞭,身下骏马吃痛,撒蹄狂奔,不出片刻便瞧见前方军营上空飘扬的大旗。然而这一眼,却叫乾隆眼角狠狠一抽,控制不住地瞪大眼,口中呼喝一声:“天大的狗胆!”
——原来那努达海军营上空飘荡的旗帜,并非完全的大“清”字旗,竟是衬了努达海的他他拉氏家族图徽!他他拉氏的镶红旗——乾隆头一次看那旗子绝壁的不顺眼!
“吁——”
乾隆高喝一声,勒住□马头。骏马嘶鸣一声,传了开去,军营大帐前守卫士兵发现,引起一阵骚动。——乾隆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
军纪散乱,毫无组织纪律性!
甚至人心浮动!
守卫军营的士兵走过来二人,仰脖瞧着高头大马上气势冷凝的乾隆,轻轻哼了一声,故作威严地喝道:“来者何人?军营重地,速速离去!”
乾隆一抬马鞭,指着军营大帐那高高飘扬的他他拉氏家徽旗子,语调平静地问:“这可是他他拉.努达海的大帐?前往荆州平乱回京的军队?”
士兵甲高高扬起下巴,得意哼了一声:“正是!他他拉将军得胜回京,皇上必然高官厚禄封赏!现下军营正忙,阁下若无要事或手谕口令之类的急事,还是请回吧!——小心别被冠上个窥伺军营重地的罪名,被抓了去!哈哈——嗷!”
士兵甲捂着头脸,打滚哀嚎。士兵乙吓了一跳,立马怒气冲冲地就要拔刀,然而手刚摸上刀鞘,忽地手背一痛,瞬间便被几名侍卫掀翻在地,连同士兵甲一起被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你——”
士兵乙怒视乾隆。
作为文臣的纪晓岚深觉压力山大。想想,有多少年没见过微服出巡的乾隆被人先是如此贬低,又是如此怒瞪蔑视了?
纪晓岚擦擦汗。总有种赶脚啊,似乎谁要小命难保了呢……
乾隆将马鞭一丢——自有侍卫在身后拾捡,他便怒气冲冲地直奔军营大帐而去了。
士兵纷纷上前阻拦,傅恒则非常知机地高举手中金闪闪的令牌——如朕亲临!一路为乾隆开道,畅通无阻。
乾隆直直奔向将军大营,甫靠近营帐尚有两三丈远的距离(5~9米),便清楚听到从中传来腻腻歪歪的男女对话声。
“哦,新月!你是那么的美好,纯真,温柔,善良!”
“哦,努达海!若不是你的出现,若不是你英勇相救,怕是如今……呜呜,我便不能如你所说的,美好,纯真了……!”
“不!新月!你不要这么说!无论怎样,你在我心中都是这般美好,纯真!”
“哦,努达海!虽然我家遭逢巨变,如今我和克善算是流落在外……可正是因为有你,才让我对这个世界重新恢复了信心!能够继续生活在这个残酷的人世间!——哦,努达海,我的努达海,我的天神!”
“我的新月——!”
“努达海!我相信,我的阿玛和额娘若在天有灵,也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因为我遇见了你!在我短短十六年的生命里,惟有你努达海,是我无法不仰望的阳光!”
“哦……【痛苦地】新月,我的新月……你是那么美好,纯真,青春……可我呢,我已过不惑之年,完全不能同你的青春相抗争,每每看你的笑颜,我总会自惭形秽,倍感配你不起……”
“努达海!”一声尖叫,随后开始抽抽噎噎,“你决不可说这种锥心的话!努达海,你还不懂我的心吗?你真的不懂吗?你若是懂得,你又怎会说出这种配不配的话来让我伤心!”
“哦,新月!是我不对!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说!”
“努达海!”
“新月!”
“呕——”
纪晓岚一个没忍住,吐了。
帐中努达海还是比较警觉的,听到帐外有异响,当即大喝一声:“谁在外面!”喊完,又觉不对,想必是想着军营重地,除了士兵又怎会有旁的不相干之人出现,便微微放缓了声调,却仍保持着高傲官腔在帐中呼喝:“你是哪来的兵,难道不懂规矩,不知道中心大帐是将军营帐,不得随意靠近的吗?——还不给本将军走开!”
乾隆眉头不住耸动,口中呼呼喝喝,显是在极力压抑内心愤慨。傅恒一身冷汗地暗下里叫侍卫冲上去,后者立马刷地一下,用力掀开努达海营帐的帘子。
映入众人眼帘的,先是从努达海怀中猛地跳起的新月——毫无任何八旗贵族格格应有的气质风范;然后是憋得一脸通红,终于爆发出来怒吼“你们是哪里来的乱党”的努达海——满脑袋的问号和怒气白烟几乎可以具象化成实体,在他太阳穴旁边的十字上绕啊绕,顺道发出“嘎嘎”两声嘲笑。
最重要的是……穿、着、孝、服,即便受到了惊吓,却仍吓不走新月脸上那明显娇羞未退的两团红晕,滴溜溜转着的双眼在怯生生打量了一圈乾隆众人之后,用所谓欲语含羞、实则写满“好可怕,天神快将他们赶走”的眼神,立马溜回努达海身上,刺溜一下无比滑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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