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承以书一家三口是在镇上过的,他深思熟虑后,认为春花说得对,要把市场这块蛋糕做大,必须上街开店,自从上次婆媳闹矛盾后,春花心想,你老奶奶只顾嫁人,不顾孙子,我就把儿子带走,不让你回家见孙子,硬生生割裂祖孙情来惩罚婆母。时间一长,仇怨随岁月泯灭,两代人都淡忘了那层恩怨,素英巴巴地讨好春花,想方设法满足她一切心思,借此来缓和婆媳关系。春花审时度势,凡事不吃亏,夫妻俩把3岁儿子丢给素英,决定大刀阔斧放手干一番事业。素英顺理成章地带孙子住进史家。承家久无人居,被小毛贼瞅空撬下木门,窃去电饭锅和煤气灶。以书报了案,民警例行公事检查一番,说估计这是熟悉环境的邻居所为,嘱咐几句就走了。素英回家四处查看现场,皮箱没有被翻的痕迹,衣物一件不差,诺敏的手表依旧压在箱底。这块手表是史老头出差在外买给诺敏的礼物,素英拿出来在诺敏眼前晃了晃,说明来路后,放进自己皮箱中,放置了大半年,一直等到承以墨回家,素英才把手表交到儿子手中。诺敏觉得非常好笑,不就一块手表嘛,直接交给自己得了,非得在以墨手里中转一下。这当然是后话了。素英见损失不大,家中也无贵重物品,便锁上门心安理得走了。庄邻看见她带着孙子,骑着自行车上了土堤,出了村口,方才笑道“只听说人家拖油瓶带儿子的,没听说过有人带孙子的。”素英对这些闲话置之不理,她本就生相年轻,眉眼清秀,乍一看才40出头。承老师横遭车祸后,素英受此打击,人一下子衰老憔悴许多,这才跟农村同龄人相仿。现在跟史老头过日子,受了爱情滋润,人倒比先前还年轻几岁,身子养得白净丰腴,添了不少衣服,比年轻媳妇穿得花哨,梅开二度,又拥有了人生的春天。
在小儿子承以墨出外打工前,素英对儿子说:“以墨啊,过不了几天,你要去北京了,一走就是一年。你哥现在要分家,你走之前跟你哥把老家产权说清楚,免得将来有后遗症。”承以墨说:“这件事应该由你妈妈做主,快刀斩乱麻,拿出家长的威信来,一碗水端平了,直接跟他们说,这房子就是以墨的,没有他们的份,如果要分家,就把全部家产拿出来平半分,街上商品房也是公有财产,爸爸赔偿金有我的一半,。”素英面有难色:“妈妈年纪老了,现在又很少住在家中,怕扰这个神,给你做不了这个主,你去找舅舅为你说两句公道话,就说请舅舅帮忙,你是长辈,不能坐视不管……这些话别说是我说的,人要放坏一点,凡事留个心眼……”说也凑巧,承以墨刚找过舅舅没两天,舅舅下班时正好遇到承以书,把车架在路边上,跟承以书谈起这件事,“啊,以书啊,你上哪的啊?”“我到丈人家有事情,回头正巧走这条路。”以书掏出香烟,两个人站在路边唠起了家常。眼看香烟抽掉了一半,舅舅下定决心,猛吸一口烟,考虑好措词,抬头望着路边的树说,“以书,巧的很,我正好要找你谈个事情,想到你门上去的,这两天有点小忙,就耽搁了。”“有事你舅舅直管讲,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外甥子绝不不推辞。你说吧,什么事?”“听说你跟以墨要闹分家,你妈妈说你……”话未说完,不料碰了个大大的软钉子,“咦,舅啊,我们弟兄们分家的事情你怎么晓得的?放心哦,舅舅哎,这件事情不需要舅舅来操心,家务事我们弟兄们能解决的,自己内部解决,用不着舅舅出面。”舅舅不好端出娘舅的架子,也不想为承以墨得罪大外甥,只得应声附和,“分家的事情,你们弟兄能够议和解决,不用我操心就更好,你爹爹不在了,你是做老大的,要拿个样子出来,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啊……这么说,我就先走了,天已经晚了。”“舅舅,我跟你一起走吧,我顺便回老家看看。”“不不不,你摩托车快,我是自行车,我还是慢慢骑吧,你有事先走……”承以书骑着小玉河轻骑一路飞驰来到老家。
承以墨跟诺敏打算看电影,正准备锁门出去,被承以书叫回头,弟兄俩在门口口头交涉起来,承以书歪着脖子质问承以墨,“分家的事情为什么告诉舅舅?我们弟兄们可以协商解决,我跟你开门见山来说,分家其实很简单,老家我什么都不要。家中共两套房子,街上商品房归我,老家房产归你,以后我决不回来争家产。按照农村‘大家菩萨小家灶’的老规矩,老柜桌子板凳算我的家世,这些我就不带走了,加起来全算一千块钱吧,我借过你的4000块钱,减去这一千还剩3000,等你结婚时还给你。”承以墨捏起鼻子喝水,不跟他起正面冲突,加重语气强调说:“爸爸死后,那份补偿金全给了你,本来应该有我的一半,再说我这4000块钱,是银行存折给的你,这几年是11%点几的银行利息,假如把利息也捺进去算,我又损失1000元。”承以书慷慨激昂地把大手在空中一挥,像是作出了很大让步,故作大度地做个决断,“爸爸的钱跟银行利息就不要再提了。”临走前,承以书占了便宜还卖乖,指着承以墨鼻子说:“我在家是老大,总不能把老大给你做?分家的事由我说了算。”一派大家长的作风。承以墨虽顾及手足之情,但也知道亲兄弟明算账的道理,心里暗暗揣度:这次分家虽然明显吃了亏,但还好嫂子春花没掺和进来,没有吵得鸡犬不宁。头等大事总算议和解决,结果还算圆满。他回头来安慰诺敏说:“他们嘴大我们嘴小,老娘又不肯帮我们说话,我们吃点亏算了,这样也好,忍一时之气,换来风平浪静,以后总算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了,我们现在正年轻,钱和家产往后可以慢慢挣。”诺敏虽心有不平,也只好认命。
城里过春节远没有农村热闹,以书一家过年回老家,走乡串户去拜年,春花在邻居家门口晒太阳,乡亲们相互说着新年好、恭喜发财的吉利话。主家婆娘望着春花,突然间,带着几分玄虚和恭维笑起来,这一笑,让春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这样看我笑,是不是我脸上粉抹得不均。”春花赶在春节前,在镇上做了祛斑美容,花了钱效果就是不一样,脸上脱掉一层老皮,新皮组织长出来,比婴儿的皮肤还要粉嫩,仍有几个斑点顽固地留在脸上,不得已用粉底来遮掩。“你们这回做老大的还可以,以墨人也不丑,弟兄们分家一句话没有,不争不吵就把家分了。人啊,就要这样子,放厚道一点,家和万事兴……”主人本意是想恭维春花,说她这回知书达理,做了高姿态。没料到春花跺脚大哭,“啊,分家的事情我怎么一点不晓得?他们不声不响把家分啦?以后我连站脚的地方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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