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背在身后……仿佛还能看到她墨色的三千青丝笼着锦被的模样,此刻,早已暖意散尽。
他恍惚一下,想温柔倾身拥住她替她取一丝暖,手扶着床架却慢慢顿住,看到那柔软奢华的锦被中已经空了,恍惚之间只徒留一丝气息。薄唇泛白。
花香,或是体香,他不知。
只知……那定是她。
昨日中秋宴时他听了属下禀报,说是皇后娘娘与太子妃因故被困偏殿,待回禀之时,围困已解。
可他自知此时蹊跷,熙儿与皇后虽为亲姐妹却素来不和,何以跟她一起因故被困偏殿?他差了人不显山不露水地去打问舒兰,舒兰却讲,那日小主子说是看到偏殿之上有鬼影闪过,这才义无反顾,毫不听劝地就跑了过去。
……鬼影。
有鬼影,才怪。
她是怕黑不假,夜里不喜熄灯,除非有他宠着拥着,承诺整夜抱她不松,她才许守夜的小太监将宫灯吹熄。可饶是如此,她却依旧不信这世上有鬼神。
若真有鬼,那也必是人心里住着的鬼。
那日宴散,他便想唤了人彻查此事,却不想那一夜,她竟史无前例,热情如火。
这才第二日。
宫人便传来消息说,熙主子不见了。
他楚夜阑早有预料,也早有部署,更心知,她若是这样逼不得已不告而别,必不是为了她自己。要么,是因为边疆战事中拖延误期的墨殇,要么,是因为失踪至今仍下落不明的晚儿。能让她牵肠挂肚又舍生忘死的事,无非是这两个。
她的性子,他了然于心。
也的确,若是能顺着她,或许,能知道边疆战事蛮族纠缠不止的缘由,也或许,能了解荆国突兀不再入贡的起因。所以他顺着,由着,一时恍惚料想她可能消失,却因家事国事当前,放纵了那么一次。
她走时或许有过犹豫,可最终还是义无返顾地扭过头,一步步离开了他的世界。
……熙儿。
楚夜阑薄唇泛白,微微倾身在心底默念轻唤,之后的一字一句都扯着剧痛的胸腔,字字焚心。
你可,怎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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