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暑假过了,迎来了新的寒假,姜尚尚遵守约定,没有回来,没有联系。偶尔还能从棉妈嘴里听到他们的一点消息,说姜尚尚正准备出国的事情啊,陈南的乐队又取得了怎样的成绩啊,陈南家里是如何反对啊,好多好多,多到棉好都有些记不清了。
辞旧迎新,家里面又收到了好几封结婚请柬还有满月请酒,有些甚至和棉好是同辈人的,棉妈在和棉爸贴春联的时候感慨:“孩子们都大了啊……”
棉爸原本还有一哥哥,棉家老爷子十来年前就已经和棉大伯移民瑞士了,今年说是想念许久不见的孙女,也特地赶回来和孩子们过年。大年三十那晚,知道棉老爷子要回来,秦家一家子提了两瓶绍兴女儿红就上门了,两家正好凑在一起吃年夜饭。
秦进一进门就看到坐在矮凳上,言笑晏晏正为棉老爷子揉腿的棉好。棉老爷子向来不苟言笑,眼下却笑得见眉不见眼,一双枯皮老手一下一下的揉着棉好的发顶,“爷爷才几年没见,好好就成大姑娘了。”
棉好将脸递了上去,“那我变美了么?美么?”
棉老爷子哎哟一声,往后一仰,哈哈大笑:“美!我们家宝贝最美!”
棉妈将秦家两夫妇领进门,看到这状况就笑骂了声“不害臊!”,又转过头来招呼秦进:“来,阿进,来这儿坐着,冻着了吧,阿姨去给你拿碗热汤。”
棉好抬头看了一眼,起身问了好,就又转过头去接着和老爷子说话。
秦爸一进来身上的雪还没来得及抖,就立刻给棉老爷子行了个军礼,“老首长好!”
棉老爷子一挥手,“去去去,什么首长脚掌的。”
秦爸笑着递上一根烟,“老爷子,您身子骨可还好?”
棉老爷子将烟推开了:“好,当然好。”说着,又叹了口气:“秦纵那老伙计,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才去的,你也别仗着年轻,就随意糟蹋自己身体。”
秦纵就是秦家老爷子,秦进他爷爷,早年和棉老爷子一起翻过山,越过岭,吃过枪子,杀过敌人。秦纵去的那会儿,棉老爷子那时候也在医院养着,听到消息差点没把整个医院给掀了。
秦爸应了声将烟给扔了,棉爸也过来了,三个大老爷们儿肯定要谈话,棉好识趣的说:“我去厨房帮忙。”
进了厨房,又被秦妈和棉妈给轰了出来,“去去去,去玩儿去,来这里填什么乱。”
爹不要娘不爱,棉好只能捧着果汁回房了。打开房门,却看到秦进在。棉好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秦进转过头,眼睛闪了闪,看着床头那张照片,问:“她是谁,没听你提过?”
棉好走了上去,“我姑姑,棉薇。”顿了下,才又说“我还小的时候她就去世了,所以你没见过。”
照片上的三个人,她,姜尚尚,还有棉薇。温柔美丽的棉薇,稚嫩无知的她们,多姿多彩的童年。
秦进在床边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
棉好坐下了,看着秦进,“你想听什么?”
秦进:“什么都行。”
棉好偏过头,对上秦进黑亮的眼睛,她眨眨眼,“估计你不爱听,我小时候身边就两个人,一个是姜尚尚,一个就是陈南。”
秦进拉过她的手来捏了捏,“不会,你说,我都听着。”
抿抿唇,过了一会儿,棉好才开口:“小的时候我,姜尚尚还有陈南住在一个住宅小区里,当时都还不认识,后来是因为棉薇才熟识的。那时候爷爷和我爸关系特别不好,好像是因为棉薇的缘故,我爸不愿意和爷爷还有大伯去瑞士,闹得很僵,妈妈就把我送到棉薇那里去住了一段时间……”
故事断断续续杂乱无章的,有些秦进早就烂熟于心,但他还是无比认真的,一字一句的听着。这些话,对他来说就是最美丽的瑰宝。琐屑无味的事情,却让他仿佛置身于温暖的海水,舒服极了。
秦进想要亲亲她,抱抱她,和她说些情话,可还是忍住了。因为这是第一次,这是第一次她愿意和他诉说自己的往事,而不是他做贼般的去偷窥她的隐私,这样的时间,珍贵得让他不敢去破坏。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允许他参与她的生活了?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在她难过的时候,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上去安慰了?是不是意味着将来在外人面前,也会有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得懂的话语了?是不是意味着未来的几十个一月三日,背着她走过那条长长公路的就会是他?
棉好和秦进,将来依旧能成为合法夫妻,棉好的名字还是会登在他的户口本里,然后再过几年,他们的户口本就会多出一页,两页,三页……光是想想,就让他兴奋。
***
吃过年夜饭,就是守岁。大人们在家里话家常,棉好和秦进俩臭孩子只能被遣下来放烟火。下了楼,才看到平日里安静的小区满是笑闹的孩子,年轻人。
有孩子的哭声,棉好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迎面跑来的一个小女孩儿扎着俩羊角辫,胖乎乎的脸,穿着红彤彤的棉袄,整个就是个小皮球。只见她左手拎着灯笼,右手拿着绚丽烟花跟在一小男孩儿身后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说:“小哥哥,小哥哥,你慢点儿,慢点儿。”
肥胖胖的身子,眼看着就要摔,秦进眼疾手快的将她抱住,身上的羊绒大衣被烟火烫黑了一块儿。小女孩儿被吓到了,还在抹眼泪。刚才跑在前边的男孩儿这时折回来了,恭恭敬敬和秦进说了谢谢,然后这次小心翼翼的牵着小女孩儿的手摇摇晃晃的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和她说:“你别哭了,我给你堆雪人好不好?”
秦进拉过怔怔发呆的棉好,对她笑了一下,“走吧,我们去放烟花。”
棉好眨眨眼,收回目光,将脸埋进了围巾里。“嗯”了一声,她紧了紧握着秦进的手,脚咔吱咔吱的就往雪地里踩。
秦进任由着她踩,手稳稳地牵着她的,问:“想去哪里放烟花?”
棉好想了想,就说:“放你手上怎么样?人肉托盘。”
秦进愣了一下,然后就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个冲天炮握在手里,又将打火机递给棉好,“你点。”
棉好傻愣的看着他手里的炮竹半响,抬起头,却见他笑意盈盈的眼盯着她看。微微勾起的唇,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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