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了一条裙子,每天放学路过那家店都要看上很久,但它太贵了,当时你还买不起。后来毕业了,工作了,有钱了,再想回去买的时候,裙子被人买走了。之后,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舞会,你将就着买了一条,当时想着还行吧,舞会上的人也都夸你的裙子很漂亮,可你总是想着橱窗里那条奢望了十几二十年的裙子,想着如果穿了那条,会不会更漂亮?然后,你的新裙子换了一条又一条,不满意,总是不满意,还是觉得橱窗里没买到那条才是最好的。
对于棉好来说,陈南就是橱窗里那条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的裙子。没得到之前,总是想着如果是他,会不会一切都更好一点,现在有机会去争取了,却又觉得其实穿在身上也不是这么合适。
是裙子变了吗,款式落后了吗?当然不是,善变的永远只有人而已。十六的棉好可以用全世界来换陈南一个笑,二十九岁的棉好,却希望用一个笑去换别人的全世界。
既然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扔出全部,当然就不能要求别人也像以前那样对你,所以当陈南郑重其事的对她说“以后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并且第二天招呼没打,就和杨茹回S市的时候,棉好还是万分理解的。
姜尚尚知道这事后,约了棉好出来,去Q大附近一咖啡厅见面。
咖啡厅还不错,老板娘是市委书记夫人,都是认识的,两人进来捡了个僻静角落坐了,服务员立刻殷勤的送上来两杯卡布奇诺,“老板娘送给两位姑娘的,说是好好玩儿,别客气。”
姜尚尚说了谢,偏了头和柜台那里的中年女人挥挥手,算是招呼,便转过头来看棉好,见她一脸淡淡的正闻着手里的咖啡,姜尚尚侧了身子,顺着她的眼看向落地窗外,“看什么呢?”
“没。”棉好摩挲了一下杯口,眼睛从车水马龙处收回来,“……这时候他应该到S市了。”
姜尚尚一咬唇,粉红的唇瓣印出了一圈淡淡的白,“那……棉花,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陈南一声不响又走了。”
棉好半撑了头,“富鑫老师说有个机会,就是为一电视剧唱片尾,我不想去,就和他说了让他去……”
然后?然后怎么样了?
然后杨茹听到就说了,哎呀,陈南,棉好把机会让你唉,有这样的妹妹可真幸运!陈南思考了半天,说,他不会去的,以后他的事情,就不用她多管了。之后两人还谈了许久,无非就是不用她每次都把机会让给他,他有能力去赚取自己的机会,他的成功还不至于依靠女人的力量之类的话……
这话和上辈子有点像。具体是在是什么时候,棉好也有些记不清了,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似乎连情况都是相似的,杨茹也在。
上一世她的反应是什么呢?好像是回到家马上哭了个死去活来,现在呢?痛,还是有的,只不过痛不进最软的心底了而已。两辈子加起来,三十多岁,毕竟也不算年轻了,追着一个正在追梦的少年跑,有的只是力不从心,激情也许早在上辈子就被磨光了。
棉好至今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他有了这样的错觉,以前不是好好的吗?难道杨茹一个外人话还要比他们十几年的感情还要亲厚?还是他原本就是这样想的,杨茹也不过是个导火线而已?
记忆像珠子一样穿了起来,其实棉好很想回到上辈子去问她的南瓜哥哥——陈南,那时真的是你默认了让杨茹来黑我的?就为了那个机会,你就忍心让你的棉花妹妹和一个陌生人睡在床上?让别人看到那些照片?或者问,陈南,你到底对我是个什么感情?是恨吗?是恨我毁了你的一条腿吗?是恨我什么都不知道,在你难过的时候,我做错了事情还要你来安慰吗?还是问,陈南,当时你到底有没有和我发生关系,我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可惜,都回不去了。原本以为重生了能改变原定的路线,没想到命运的轨迹那么顽固,她偏离一寸,它就给挪回十分。花了两辈子,这下才不能再骗自己,原来她最需要的南瓜哥哥,最不需要的人一直就是她这个棉花妹妹。
现在能说什么呢,不过是一句很傻很天真罢了。
棉好不说话,姜尚尚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口,“暖气开得有点大了,”又往嘴里灌了口咖啡,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烧,“棉花,陈南那里,咱们以后就别多管了吧,他一个男生,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出路,虽说我们一起长大,但论到实际生活什么的,还有有个度的好。”
棉好眼睛空了一下,似乎是想了许久,才嗯了一声。
姜尚尚只是抿了唇,偏过头去看向外边儿,手指轻轻扣着杯口。
棉好盯着手里褐色的液体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就想到了浓稠的血,觉得当初刚重生回来那会儿的信誓旦旦有点可笑,所以她就笑了,“尚尚,你说我是不是变了?”
姜尚尚眨眨眼,点头,“唔……是变了挺多。”
闻言,棉好对上姜尚尚细白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说:“你倒是一点没变。”
记得上辈子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她对着陈南心思越来越重,整天就想着怎么才能从妹妹的身份摆脱出来,吸引点注意力。一天,狠了心的整了新发型来个“从头开始”,然后就问姜尚尚:“尚尚,你觉得我这段时间变得怎样了?”,姜尚尚打量了她好一会儿,一个白眼就过来了,“你哪儿变了?还是那副小白样儿!”
为什么相同的问题却会有两个不同的答案?
秦进摘完一筐橘子抬进来泥瓦屋时,棉好刚开始生火做菜,将这框橘子放好,他往后一仰,动了动酸痛的脖子,突然手上动作一顿,他走上去将扯住棉好的手,将她的脸掰过来,用略粗糙的指尖摸了摸她的眼皮,“你哭了?”
薄薄的眼皮被弄得刺拉拉的疼,棉好往后挣了挣,“没呢,放开,弄得我疼。”
秦进抿抿唇,黑亮的眼睛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松开了。
煮饭晚了,做不了什么好菜,棉好只能将就着炒了个鸡蛋西红柿还有个冬瓜汤,菜色简单,秦进却将她埋头就扫了两碗饭,一盘子菜被她吃了大半。
难得见到她好胃口,秦进心情也好了不少,正夹了一筷子鸡蛋放到她碗里,只见滴滴答答的水滴就落到了黄嫩的蛋上,渐起了几滴水珠和油。秦进手一住,抬了眼便看到她两只眼睛里不断的冒出泪,蜿蜒的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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