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慢慢想吧，我…额……”话说到一半，东方零突然拿手按着太阳穴，一脸痛苦。
令狐冲看过来，发现她抱着被子缩成一团，连忙问：“东方…东方姑娘，你怎么了？”
“疼……头好痛……”眼见东方零秀眉已经皱到一起，额上起了层薄薄的汗，整个人缩成一团，令狐冲心生疑惑，却还是先安慰下她：“东方姑娘你等一下，我去叫你哥哥。”
令狐冲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打开门，走廊上点着煤油灯，为黑暗补充了一点火光。
东方戍一直站在窗前看雪景，听见脚步声就已经站在门前了。所以未等令狐冲敲门，他就已经站了出来。
看见是他，东方戍哑着声问：“怎么了？她睡着了？”
看见令狐冲一脸狐疑地盯着他看，觉得有点不对劲。
“东方大哥，请问，家妹是否失忆过？”
看来，果真还是被他发现了。
东方戍波澜不惊的走进东方零的房间，一边走上前，一边回答令狐冲：“令狐掌门，家妹只是一个月前受了些风寒，又不小心从船上失足掉落水中，体寒引发了头疼的现象罢了。不必在意的，她一直都记得以前的事情，对吧，零儿？现在好些了么？”
东方零再三思索，忍痛将头埋进哥哥的怀中，虚弱的出声：“现在好些了。令狐冲，我一直都记得小时候，到现在的事情。很晚了，要不你别回山上了，哥，你给他睡你那里吧，你自己找个地方将就下。”
“喂喂喂，他是你什么人你至于胳膊肘向外拐吗？”嘴上虽然这么抱怨着，东方戍实际上却还是帮东方零帮她把已经掖的很好的被角再度掖好。
“休息吧，夜里乖点，别乱蹬被子，不然到时候感冒了。晚安。”东方戍话音未落，就已经把拉住吹灭了，将令狐冲带了出去。
[二]
待周围彻底安静下来，东方零掀开被子，只穿着单衣就踩着鞋下了床。
应该已经深夜了吧。
这两三个小时，东方零是度时如日，度日如年。身上自从两个人离开之后，就开始发热。可是，虽然是全身都冒了汗，手脚却是冰冷的。
刚刚站起来，东方零就马上猝不及防的瘫坐在床上。一阵眩晕感袭来，她撑着床头柜站起来，扶着墙走到窗边。
“吱吱。”连手也虚弱无力地软了下来。
开了窗，她习惯性的抬头向上望。撇撇嘴角，无奈的垂下眼睑。
夜是静谧的，无声的。
你不知道有多少生物死去，又有多少生物降生。
一阵寒风吹过，这才觉得清醒了些。
站了几分钟，手脚本就是冰凉的，现在倒适应了这种温度。
忽然，东方零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她咧着嘴‘啪嗒’一声合上窗户，几步蹦到了衣架边。没有穿几件衣服，只在单衣外边套了外衣。就和秋天的装扮差不多。
走出门，静悄悄地。路过哥哥房间的时候她特意放轻了脚步，因为这一个月，她深知哥哥睡眠极浅，很容易惊醒。放轻了脚步，一路上就像一只小老鼠。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看见无人，她嘴角浮起一抹明朗的容，用一颗石子摊开了窗户，纵身跃过去，稳稳落地。
“嘻嘻，搞定！玩雪喽！真凉快。”比了个‘V’的手势，她蹦蹦跳跳的向着前面一片雪地出发。她不用再害怕被哥哥看见了，因为哥哥的房间，是和她现在位置的相反方向。
[三]
出乎意料的，月亮竟然从黑云层中露出了脸。
东方零穿着一袭红衣，红色的化蝶发簪在月光的照耀下迸射出醉人的光芒，就像一束光穿透了葡萄酒，发出好看的红光。
皮鞭她是时时带在身上的，眼下，玩雪玩得累了，一鞭子弹去积雪，往树下的石椅上一坐，这才发现两只手冻得都合不拢了。
她欲哭无泪啊，不过还好，这么一玩，把雪球当做是石子，砸在树上她也不怕伤到长得这么好的树木，反而练好了弹石子的技巧。
其实人偶尔停下来看看过去所走的路，也是蛮不错的。
过去……
其实，她说什么一直记得，都是在说谎话。
现在想起来，有些懊恼地挠挠头，垂头丧气的想起小时候。
爹和娘其实一直很疼她，她认为已经很好了。因为爹和娘每到晚上，都会和她说上几句话，聊个十分钟。但是后来，家里的第一个男孩子出生了，那时候她才十岁，妹妹才七岁，（就是仪琳）爹娘好像一夜之间就和变了一个人一样。
只顾得弟弟，什么好东西都推给弟弟。而她呢？总是省着零花钱，有一点点好的东西，她全部都给了妹妹。除了每一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时时刻刻防备着强盗来杀人放火。这样的日子，和现在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她的记忆止步于十三岁，那一年家里唯一的弟弟死于强盗手中。十五岁之后，她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说明：这个弟弟，死了的，不是她十六岁爹娘弃她和仪琳，只留下来的那个弟弟）
坐了一会儿，想了一会儿她悲惨的童年，偶然抬起头，发现月亮圆圆地，把整个脸都露了出来。
皓月当空，她站起来，忽然之间心头激动。发现两手已经变得暖暖的了，想起来，每次只要在冬天洗手，都是先凉后暖的，不禁抛开那些忧愁，淡淡的笑了。
“浮生浪迹笑明月，千愁散尽一剑轻。欸，鞭子不太适合诶……嘿嘿，就它吧！”说着，她散下扎好的头发，捻起拿一根发带。
是红色的丝绸，宽度一寸不到，拿在手中因为镶着珍珠面有了些分量。不然以她现在的功力，那里舞得起来呢？
殊不知，她开心舞着发带练剑招的时候，一个人通过窗户静静地看着她窈窕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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