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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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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往事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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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平时是疼二娃多一点……三娃要是不听话了我就狠狠地打他,他再怎么哭再怎么闹,我好歹也是他的亲娘……可二娃连亲娘也没了,我不疼着点不行……”

    牛富海听着牛曾氏的讲述,叹了口气伤心地说:“要是三娃还活着的话,怕也有二十岁了。”

    梅女没想到这一个看似幸福的家庭里,还有这样曲曲折折的事情,更没到想二娃也是个苦命的娃,没想到平时傻里傻气,话都说不清楚的二娃小时候比俊生还灵醒。

    梅女想起了死去的娘,红着眼睛对牛曾氏说:“皂荚沟我娘也让让小鬼子给祸害了。”

    一九四二年日本鬼子对晋察冀地区进行疯狂的扫荡,村里的男人们都提前躲到了山上,梅女和娘在院里埋粮食时鬼子进村了。那天下着鹅毛大雪,村路上的雪积得有一尺多厚。梅女和娘不敢再往山上跑,怕小鬼子会顺着脚印找到藏在山上的村里人。小鬼子走到院门口时,梅女娘情急之中,把梅女藏到了院里堆着的包谷杆下面。藏好梅女后,梅女娘往脸上抹了一把锅底灰,就在院子里装疯买傻手舞足蹈地跳起来。站在院门口的小鬼子,看到这阵势后全愣住了。就在小鬼子准备转身离开时,村里的汉奸朱同贵走过来,一脸奸笑地对在院里装疯买傻的梅女娘说:

    “明德屋里的,收起你这一套吧!”

    梅女娘看到朱同贵后立刻泄了气,装疯这一招可以骗过鬼子但骗不过这个土生土长的汉奸。朱同贵皮笑肉不笑对梅女娘说:

    “到窑里把脸洗洗,你看皇军大老远的到咱村里来一趟不容易,将就着伺候一晚。”

    梅女娘知道朱同贵的意思,她就是死也不会屈从这个大汉奸,屈从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小鬼子。梅女娘“呸”地吐了朱同贵一脸唾沫后,拔腿就向院门外跑去。梅女还藏在院子里,要是让这些人发现了梅女,这群长着两条腿的畜生啥事都干得出来。梅女娘跑出院子后,向村里磨面的磨盘石那儿跑去,她要一头撞死在磨盘上用死来保住自己的清白。朱同贵看到这阵势后,手一挥向鬼子们做了个追的手势。立刻有四五个日本鬼子,紧紧地追在了梅女娘的身后。快要到磨盘石时,这几个鬼子追上了梅女娘。他们把梅女娘按在磨盘上,拉扯着她的裤子就要行苟且之事。梅女娘拼命地挣扎着,其中一个鬼子用手使劲地按着梅女娘摇来摇的头。梅女娘情急之中来不急多想,一转头咬住了这个鬼子的大拇指。梅女娘想想这些鬼子平日里的可恨之处,嘴上一使劲“喀嚓”一声,这个鬼子的大拇指落在了她的嘴里。失去大拇指的鬼子痛得握着手在地上滚来滚去,其他的几个鬼子一看这阵势全慌了,他们一刺刀下去挑了梅女娘的肚子。杀了梅女娘还不解恨,他们把她全身的衣服剥光,把她赤 裸 裸地吊在村口的大槐树上羞辱她的尸体。梅女娘白花花的尸体就像一口钟在树上挂了三天三夜,才被从山里回来的村里人放下来。日本人走后,梅女从院子里走出来看到这情形气得晕死过去了好几次。村里和梅女娘有相同遭遇的还有俊生她娘。日本人奸污了俊生娘后就把她杀了,把她也吊在了村口的槐树上。

    娘的惨死,在梅女幼小的心灵上烙下了永远的伤疤,使她终生都不能原谅日本人。在以后的岁月里,梅女没有再对任何人提起过她娘的事情。一九八五年几个侵华老兵来到皂荚沟谢罪,一个满头白发失去大拇指的日本老兵,跪在梅女娘死去的磨盘石上久久地不肯起来。这个日本老兵后来想方设法地寻找梅女,想用钱来对她做些补尝。不管他谢罪的态度多么虔诚,他对往事如何地忏悔,梅女一直没有与他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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