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牛角扣大衣,捧在手里的水杯雾气氤氲,将她的侧脸熏得烟雨朦胧。
窗外的雪堆得很高,近处的房檐,远处的围墙,皆是满眼霜色。她不知在看哪里,似微微出了神,然后毫无意识地偏了下脸,露出清秀的五官来。
几乎是第一反应,沈晋白就认为她不是本地人。可她似乎视力不怎么好,转了好几下脑袋,都没发现自己。
沈晋白索性裹着被子坐起来:“你是谁?”
女人很明显的抖了下,回头看见他,蹭一下站起了身。她立刻变得手足无措,沈晋白忽然觉得有趣,干脆不声不响地盯着,她大概是意识到失态,逐渐镇定下来,然后轻轻把水杯放在桌上,才问:“这不是沈晋扬房间吗?”
“我哥。”
“哦,你是沈晋白吧。”她似乎松了口气,重新换上笑容,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席丹,沈晋扬朋友。”
沈晋白漫不经心地翘起嘴角:“女朋友吧。”
席丹的脸一下红了,尴尬地转望向窗外,显然不想继续这种话题。
她身后窗下种有一株腊梅,融黄色的花苞在干巴巴的枝头绽出疏淡而料峭的古韵,延伸在她身后白雪幕布里,恍惚有时空错乱感觉。
很久之后,沈晋白回忆起初次见面,偶尔还会暗自揣测,他的审美是不是就从那时候穿越了?
认真说起来,席丹漂亮,却称不上极致,放在沈晋扬以往众多追求者中,丝毫没有闪光点,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谈起了恋爱,这一点,沈晋白百思不得其解。
自从沈晋扬带席丹回过次沈家后,沈晋白就时常从大哥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那时候沈晋扬与父母的关系已经开始僵化,回家的次数变得更少,后来发展成只有寒暑假才能见一次面,当然,是沈晋白去C城找他。
在沈晋扬的小出租屋里,不可避免会见到席丹,她似乎一点也没变,还是逢人会局促,木头木脑的样子。可就是这样一个姑娘,却成了C大最令人羡慕的人,他和沈晋扬的感情历久弥新,几乎都要令他相信世上有真爱了。
晚上沈晋白睡在出租屋的弹簧床上问他哥:“席丹怎么没跟你住一起?”
沈晋扬在黑夜里沉默片刻,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自己胡来就算了,别拿你那套眼光看丹丹,她是个自爱的好姑娘。”
他顿时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席丹就像团雪,你不去温,她就冷着,你一贴上去,她就心甘情愿的化了,沈晋白成功和她称兄道弟后,得出的结论是,傻大姐一个。
沈晋白自认性子恶劣,打小也是捉弄同学一路过来的,那时他不认为对席丹的兴致昂然是出于什么喜欢的原因,毕竟他阅尽繁花,毕竟还有个沈晋扬摆在那里。
高三的时候,沈晋白无意知道了一个秘密,整个人变得沉寂下来。那段时间,他和沈家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于是高考填志愿的时候,义无返顾填了沈母强烈反对的C大。
当年C大的新生已经成了老油条,忙实习的忙实习,忙考研的考研,再次见到席丹,沈晋白甚至说不清她有哪里不一样了,可那种不一样,却令他微妙的尴尬起来。
就好象原本可以搂胳膊揽肩的哥们,一下子变成了妩媚多姿的人妖。
席丹当然不是人妖,这一点,沈晋扬完全可以证明。
一年里,单人床变成双人床,长条枕变成对枕,沈晋白在心里想,他们不是说要自爱吗?
沈晋白身边朋友同居的多,他也不是没见过,可是此时此刻,他忽然有点接受不能,心里就像落了根刺,扎得人闷闷生疼。
等他想通这疼痛来源,却是暑假快要结束的尾巴了。那次席丹发烧,沈晋扬人在北京照顾不到,只好他手忙脚乱充当老妈子角色。半夜里他起夜,路过席丹门口时,迷迷糊糊的席丹突然从门里撞了出来。
她直接撞进沈晋白怀中,不知是睡还是烧糊涂了,抱着他就紧贴上来。一瞬间,沈晋白脑子里浮现出读书时看的那些激情画面,□的身体,相连的姿势,喷在脖子边的温热气息……
他忽然产生出想要一试的想法,可两张嘴唇刚刚贴在一块儿,他就触电般地猛然僵住。
那天晚上,沈晋白把席丹完整放回被子里,站在阳台上抽了很久的烟。天亮后,他拿笤帚把烟屁股都清理干净,然后随便找了个借口,逃避似的远远躲了出去。
可他人一跑,心却生根似的巴巴惦记上了,这一惦记,就是五年。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天都在培训,没时间码字压力徒增,所以这章写得有点乱七八糟的……
本来是打算放两章来写,怕大家不喜欢看回忆嫌慢,揉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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