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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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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四幕—12订婚(上)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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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过柔软的被单蒙住了脑袋,被子里面传来闷闷地声音,“我困了,想睡觉了。”

    “女人真是……”他坐直着身子,摊开双手,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他突然感到司令评价女人的那番话也不是全错的,大多数的女人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注视着那团蠕动地被茧暗自慨叹,幸亏她面对的是同样没有什么心机的汉娜夫人,而不是那只狡猾的小白狐。汉娜夫人想打听到的,只不过是一段风流韵事,不会去追究事情的真实度。

    “不过,你那段在化妆舞会上的一见钟情的故事,编的倒是有几分逼真,卡西莫多……亏你想得出来!”他关上了床前的台灯,也进到了被窝里。

    他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碧云瞪大了眼睛,乌溜溜的黑眼珠转动了几圈,心跳顿时漏了一拍。真相显然是不能将给汉娜夫人听的,谎言她又编造不出来,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了,把那位英俊的传令官——麦克斯•威施尔中尉遇见的时间、地点和场面生搬硬套,不同的只是换了个故事的男主角。碧云心虚地想,这个家伙的疑心病要是再犯了,继续追问她为何会编出这个故事,那么她一定打死也不能说实话。

    ***

    这一周的日子过的很平静,一阵寒流经过了帝都,气温越来越低,广播上说近几天内可能又要下一场大雪,人们期待着银白色的雪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增添几分喜悦的气氛。

    碧云总觉得亏欠了夫人和小杰米,汉娜夫人除了有点虚荣和唠叨之外,总的来说是个热情、诚恳又善良的女人,这与她那个神情阴鹜的丈夫大不相同。这几天夫人仍旧时不时地给她打来电话,闲聊上几句,听上去并没有记恨她的意思。

    碧云在摆弄着一束新摘下的红色玫瑰,一朵朵地打去边和杂叶,修剪出最美丽的形状,然后浸到了那个有着彩色玻璃花瓶里,她一早就知道他今天晚上有个应酬,不会回家吃晚饭。

    她一边摆弄着这些花朵,一边哼着一首英吉利的诗人赞美玫瑰的小调:“吾爱吾爱玫瑰红,六月初开韵晓风;吾爱吾爱如管弦,其声悠扬而玲珑。吾爱吾爱美而殊,我心爱你永不渝,我心爱你永不渝,直到四海海水枯;直到四海海水枯,岩石融化变成泥,只要我还有口气,我心爱你永不渝……”

    碧云正准备把修好的这一朵红艳的花儿放进瓶子里,突然间食指被玫瑰的刺扎了一下,还好没有出血,只听到女仆艾米丽来到会客室门口轻声叫她:“凯蒂小姐,汉娜夫人又来电话了。”

    “好的,我这就过去。”碧云捏着这支玫瑰的梗,低头嗅了一下那层层包卷着的花芯深处的香气,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一角上,走到了大厅里。

    “凯蒂亲爱的,你还好么?”汉娜夫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谢谢您夫人,我很好,杰米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他还不错,”夫人停顿了一下,“我想了好久,还是决定打电话来问候你一下。”

    “恩,谢谢您。”碧云觉得夫人今天说话有点遮遮掩掩的,但又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不敢对夫人说过多的话,怕一不小心走漏了什么风声,于是她们随意地聊了几句,准备挂上电话的时候。

    “难道你真的不在乎么?”汉娜夫人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这句话,“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件事。”

    “什么事?”碧云不解地问,听夫人的口气,似乎是一件跟自己紧密相关的事情,而且极其重大,她实在是想不出来有那种事情。

    “上帝,你真的一点不知情么?小可怜,他竟然瞒着你。我本来以为他至少会把你安抚好了的。”

    “汉娜夫人,请您直说吧。”夫人的话,让碧云渐渐有种不详的预感。

    汉娜夫人又沉吟了一会儿,“好吧,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告诉你也没有关系。”

    碧云静静等待她的下文,只听她用一种同情又惋惜的语气说:“盖尔尼德他要跟霍夫曼将军的女儿克里斯汀娜举行订婚典礼,就在今天晚上六点开始,待会儿我和我丈夫都要去参加了。”

    “您说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上帝,他真的瞒着你。真是个傻姑娘,整个帝都的人要知道了……”

    ***

    女仆艾米丽趁着她接电话的功夫,把满桌子的玫瑰花瓣和枝叶归拢了一下,又到了厨房里去准备冲泡一壶红茶,经过打听的时候,却发现电话听筒就悬在那里,女主人却已经不见了。

    艾米丽在会客室里发现了碧云,只见她呆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乌黑的眼睛里彷佛在酝酿着一层淡淡的水雾,和刚刚她接电话之前那幸福的样子完全不同,艾米丽不禁担心地问:“小姐,您怎么了?”

    “我没事。”碧云扯动嘴角挤出一丝笑,“你去忙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艾米丽讪讪地点头,随手收了桌子上的玫瑰花瓣,准备到厨房的垃圾堆里倒掉。

    突然间,“咔嚓”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艾米丽慌忙回头看去,小茶几上的那个彩色玻璃花瓶掉落在地上,碧云却魂不守舍地俯身去捡那些玻璃碎片。

    “我的上帝!凯蒂小姐,你的手……”艾米丽惊呼出声。

    碧云有些木然地望向自己的双手,在右手的掌心有一道深刻的皮开肉绽的伤口,那只手已经被鲜血浸透,突然间觉得眼前一黑,让她晕眩的真正原因,却不是那汩汩地冒出的猩红血浆。彩色玻璃花瓶碎成了一片片晶莹剔透的玻璃碴子,那些猩红的玫瑰花的瓣也散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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