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笑,可是喉咙一片火辣辣开不了口,美人儿微微歪着脑袋瞧了我一阵,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盒。
她小心开启瓷盒,我看清她的手指,如此莹白纤细。
她指尖蘸了一点瓷盒里的白色膏药,轻轻抹在我的喉咙处。
我身体顿时僵住。她的手指轻柔抚摸;,本火辣辣喉咙竟有些冰凉不再如此难受,我仔细望着她,她专注为我涂抹,神情如此认真。
那一刻我被感动了。
有多久没被这么认真关心过、对待过,而且还是在陌生时空被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如此,对待。
“姐姐一定要开口说话哦,姐姐的声音定极美的。”
我想问她为何这么肯定,下意识开口却是一片生疼,我急忙闭了嘴。
美人轻轻笑了出来,愉快望着我:“姐姐你真是可爱。”
我心里纳闷,却只能一直微笑。
第二;日,人牙子们早早便驭着马车离开这里,听说已经进入孟云国,前往青城。
烈阳挂空,吹来一丝丝的风都是热热的。我实在讨厌这种天气,因为一遇到高温我的喉咙又是一阵生疼,嘴唇干裂,浑身软绵绵。
柳眉又将水壶的水分了一半给我,我感激望着她,舔了舔嘴唇不敢客套的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喉咙很痛吧?可怜遇到这种天。”柳眉怜惜看着我,拿着湿了凉凉的帕子为我敷在喉咙处。
其实那晚美人儿为我抹上白色膏药喉咙就出了变化,但是感觉有一股什么压抑在喉咙里,一直出不来。
我朝她笑了笑,听到缇珊轻轻哼了一声,接着是外面人牙子的声音。
“张员外想要买个回去给他当媳妇。”
“他儿子不是脑袋有点问题,老是流口水?”
“若不是这样张员外会想买个吗?行了,选一个漂亮柔弱一点的。”
“漂亮柔弱?真是白白便宜了那傻子!不如要卖前先让我们哥两快活快活?!”
我心里突地一紧,抿了抿嘴唇,忽然感到一阵悲凉,不知道会是哪个可怜的人儿。
于娇花声音传来:“不如选那个柳家丫头?倒是柔弱,人也清秀。”
柳眉手里的手帕忽地落下,她脸色顿时霎白,我一震,柳家丫头难道指的就是柳眉?
“那丫头倒是不错,于姐,你就大方一点让哥们先来快活?”
听言,柳眉浑身瑟瑟,眼里满是惊恐,我急忙拉住她顿时冰凉的手,搂紧她。
于娇花嗔笑一声:“真是的,让张员外知道可得了?”
“张员外怎么会知道?是他儿子娶又不是他,况且他儿子还是个傻子。”车外传来几个男人猥琐笑声,马车也停了下来。
于娇花笑骂几声,走了过来,揭开车帘子。
她见了我搂着柳眉,眉头皱了皱,呵斥道:“还不放开柳眉!”
我瞪着她,不肯。
于娇花顿时火大,进来拉我:“你这小蹄子,你以为你是谁!”
我紧紧搂着柳眉,不肯松开,可是这身子终究太弱了,几下就要被于娇花拉开。
柳眉顿时泪水扑簌簌落下,她哭喊紧紧拉住我:“于大娘,你当初答应过我娘不会让人糟蹋我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诶你这臭丫头,居然敢跟我提起!还有,我就说话不算话了你能怎么样了?!”
我心里气愤,柳眉在现代还算未成年呢!他们怎么可以如此!然而我却开不了口。
更让我感到悲凉的是同个马车的钟迟,齐良意,缇珊居然在一旁沉默着,不动。
我心里来气,趁着于娇花不注意,直接往她下半身狠狠踢了过去,她哎呦一声松开柳眉,我连忙拉着柳眉出了马车。
马车外坐着几个猥琐的男人,见了我们出来,一个个目光皆露出阴狠,我撒开脚丫子拉着柳眉就往空处跑。尽管知道这是徒劳的,以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跑的过他们,敌的过他们,可我还是紧紧拉着柳眉的手,不断的跑。
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两只紧紧握住的手手心渗出汗,好像就要窒息了,可还是不断的跑。
那是唯一的出路,我好像这么笃定的相信。
“这死丫头!给我停下!”
“真是不知好歹,快追上去!”
背后传来凶狠的声音,越来越近,柳眉吓得踉跄了一下,声音哆嗦:“瑾色,怎么办?快追上了。”
不可以放弃,不可以放弃。
我心里呐喊着,头仰得高高的,柳眉绝望地继续说:“瑾色,谢谢你。你真是好人,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若我死了,请不要告诉我娘。要让她知道我活的好好的。”
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说生死?
我心里悲愤,感觉到柳眉踉跄着慢慢停下步伐,我们两个沉重喘气声交错。
然而,那时我却忘记了古代的生存规则,男尊女卑,命如草荠。
人牙子们还是追了上来,猥琐的男人狠狠抓住柳眉的手臂,狂笑:“就你这身骨板也想逃跑!来,让爷好好疼你!”
我声音呜呜的就要拦住他们,被一道狠狠地力甩出了好几米外,我抬头,看到于娇花怒气冲冲的瞪着我:“呆会再来收拾你!”
我想要站起来,腿却痛的一动不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眉奋力挣扎,她的泪水残留在脸颊上,眼里是一片悲凉和绝望,我心一下子落空。
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忽然一下子挣脱开,却直直的朝身边的树一头撞了过去。
地上的颜色那么鲜明,柳眉柔弱的身子软软倒了下去,她的脸朝着我的方向,我看到了认命的凄绝。
认命?我忽然想起来,我这是在千年外的古代。
在这里,女子,没有尊严,然而,我该放弃我那心比天高的性情,而成为认命服;从的奴?
“为什么?!!”
喉咙忽然一片冰凉通畅,本压抑的东西一下子崩裂,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这片空中回荡。
久久的,清晰的。
这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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