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下到玉家的时候玉衡正受罚。这一次是因为淘气爬树,失了大家闺秀的端庄,玉夫人罚她在佛堂抄写二十遍《女训》,抄不完不准吃饭。
一家子将那宣旨的公公迎进了府内,恭恭敬敬地等待着他宣旨,结果这公公扫视了一圈淡淡问了句:“玉家大小姐玉衡可在?”
于是玉老爷玉夫人只得将藏了十五年的宝贝女儿放出来。
玉衡跪在地上听那公公cao着一口公鸭嗓念完了圣旨,很是疑惑地拉了身边的玉芷袖子一下,问:“你是不是打着我名字出去招惹了什么人?”
玉芷扯回自己袖子,低声道了句:“你当我跟你似地调皮捣蛋?”
虽然二人为双胞胎,但玉芷这个做妹妹的性子,显然要比玉衡沉稳许多。例如现在这个场合,玉芷就不敢抬头问那公公“公公是不是念错名字了,将玉芷念做了玉衡”,而玉衡就敢抬头大大咧咧地提出自己的疑惑:“该不会是皇上把名字写错了吧?”
他进门的时候见到的就这样混乱的一幕,玉衡伸着脖子同传旨太监辩论着什么,玉老爷玉夫人双双起身,争着去捂玉衡那张嘴。
本是想看看她接到圣旨后会有什么样子的反应,是欢喜亦或是忧愁,却未料到这样一幕。
他从传旨太监手里接过那道圣旨,摆摆手道:“这原本便是我与玉小姐二人的婚事,此番便代她接了,你且回去复旨吧。”
这一番话算是将身份表明,他用眼角偷瞄玉衡的神色变化,想着她若是知道自己成了她将来的夫君,会不会恼怒那一日的隐瞒,与自己武断决定二人姻缘的行为。
结果玉衡眼睛里,全是惊艳与兴奋。
她只是惊艳于他的容貌。
被他容貌蛊惑的女子不少,天真可爱的女子也不少。他微微失望于她的表现,却又有些不甘心,便提出要同她单独说说话。
没有人敢说不,因为他是太子,即便皇帝并不太喜欢这个太子,即便玉老爷着实不满意这位未来的女婿。
阳光很好,只是将近盛夏,天气有些闷热。
他携着她穿过一道抄手游廊,来到垂柳依依的湖畔。
她做贼似地左右瞧了又瞧,这才放心地毫无形象地撩了裙子,坐到了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转过头来对他说:“谢谢你爹爹的圣旨,把我从佛堂那个鬼地方解救出来。”然后撇撇嘴,低声抱怨,“也不知道娘怎么想的,居然想到让我在佛堂抄《女则》,那地方不应该抄《法华经》么。”
他站在柳树下,柳枝随风飘荡着,时不时会拨弄到他肩膀。
她屁股转了转,正好将身子正对着他,眼睛亮闪闪地,很是兴奋地问他:“你真的是太子么?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我见过你爹爹的,他不如你好看多了。”
如果不是装的,那么这姑娘也忒“天真烂漫”了些。
他天生多疑,因此存了试探的心思问她:“你知不知道,太子意味着什么?”
玉衡笑嘻嘻地回答:“知道,太子就意味着我将来的夫君呗。”转头一指湖中盛开的莲花,“就像那株并蒂莲,我姑姑说,夫妻便是小吵不断大吵没有,即便是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还是得顾着对方身体安危,一辈子不死不休的关系。”
他满脸黑线,问:“你姑姑是谁?”
她一脸你真笨的表情:“我姑姑就是我爹的妹妹呗。”然后左右看看,蹦跳着跑到他身边扯扯他的袖子,轻声道,“你别把这话告诉我娘,我娘不喜欢我跟姑姑走太近。”
他心想,若是他将来有了女儿,定然也要叮嘱着不要和这个姑姑走太近。
小姑娘还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一些平日见闻,他则是少有的耐心,虽然话不多,可却是真的认真在听,时不时地一句“是么?”“然后呢?”让对话进行下去。
说着说着,玉衡再次夸奖起他的相貌:“你是我见过的第二好看的人。”
他微微疑惑,问她:“第一个是谁?”
小姑娘很是遗憾地开口:“我忘记问了,那一日他躲在假山后面偷听我惩罚下人,被我发现后居然一丝羞愧都没有,白长了那么一副容貌,作风也太不端庄了。”她顿了顿,续道,“偷听小姑娘说话,你说他是不是很无耻?”
其实你根本就没记住太子殿下是什么模样的吧?他心里憋了一口气,却也不好发作,只能顺着玉衡的意思干笑了两声。
这一番谈话过后,他也能明白,玉衡虽将他当做了夫君,却也不过是因为那一道圣旨的缘故,若是同她订婚的是另外的男子,怕是也能得到同太子殿下一样的待遇。
这个认知让他很不开心,比被玉衡骂无耻还要不开心。他觉得得想个法子让她非自己不可,若是能爱上他,那就更好了。
只是他长了这十七年,一直致力于权谋秘术之中,对付自己的兄弟或者那些老臣他能如鱼得水,但是对付女人却真是十七年来头一次,经验不足,又寻不得谁能给自己出个妥帖的主意,一时思虑过多,精神萎靡。
皇帝见此以为是他没有娶到心上人的缘故,顿时感到异常欣慰,这儿子终于有一点像自己了。
可就这痴情一点,也是万万要不得的,于是撤了他手头上的一些麻烦事给他留了些许空闲时间,明示暗示着,让他多与玉家的大女儿处一处,算是婚前培养感情。
游山玩水试过了,红袖添香试过了,小礼物也送了不少,可就不见这玉衡有什么改变,该笑的依旧笑,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也都说与他听。
他摸不准这姑娘对自己的心思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后来皇宫里来了位据说风流无比的表兄,这表兄在情场上摸爬滚打地多了,自然就瞧出了他与玉衡之间的一两分暧昧,某一日捡了二人单独说话的机会,便问他遇到了什么难处。
其实这表兄原本是以为他被那喜欢叽叽喳喳地小姑娘缠得烦了,不知道如何拒绝而已,毕竟他的身份样貌样样都是拔尖儿的,招招手,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姑娘能从京城头排到京城尾。
表兄说:“这试试女人究竟喜不喜欢你的法子倒是有一个,可我说太子表弟啊,你确定你用得上这个?”
他喝了口茶,算是默认。
表兄叹了口气:“若是太子表弟你的情路都如此艰辛,那表兄我也不要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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