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前的拍摄里,阿尔弗雷德并不会采用这种出位的表现手段。毕竟现在淌进他口腔里的,那带着浓厚圆润珠光色泽的蓝色液体,以常识来说,绝不在可以食用的范围内。就算形似甜蜜的糖浆,指甲油这种东西,到底还是含有各种对健康害的化学成分。
……这样的行为已经能称得上的鲁莽了。但是仔细想想,他这么做,其实也有道理。
阿尔弗雷德身上的衣服不同于骆林的那身打扮,上半身的t恤是就是最基本的白色,点缀其上的镶片数量也很少,绝对称不上繁复。而他下半身穿着的牛仔裤也是基础的深蓝色色调,没什么闪光的装饰,只在面料上增加了纵向的,分叉的水洗纹路。
这样简单的装束,还需要某些一击即中的东西,让人的目光首被吸引过来,然后才能慢慢的发现这服饰里做工讨喜的细节。阿尔弗雷德先用美丽化学品,在脸上构成纵向自然的线条,再以唇舌接触这毒物,只让人觉得心惊肉跳,自然无法移开眼睛。
除此之外要被特别提及的,是他齿间的冰块。将水注入到模具后形成的冰块多是透明的,冻结的过程还要花去不少时间。因此阿尔弗雷德先将碎冰屑捏合,然后用冰模整合了形状。这样的程序之下,冰块愈发地接近纯白色,还带有细小的纹路。因为是白色和蓝色放在一起,对比的感觉也就更强烈些。
指甲油的挥发性是很大的。流淌下来的蓝色线条在从上至下一点点的干涸,经不起时间再耗下去。摄影师从先前的惊讶中醒过来,向阿尔弗雷德比了比准备就绪的手势,然后迅速的按动快门。最终的底片上,阿尔弗雷德的左眼闭合着,右眼微微的张开看向前方,配合微微抬起的下颚,看起来有种不清醒的迷离感。他的手臂抬起的姿势有种戏剧化的成分在,头顶上猛然垂下的手腕和过分放松的肩膀,都在表达一种神经质的态度。这样的动作配合他的表情和主题,会让人觉得乖僻,却恰好不会生厌。
……只是在先前骆林的拍摄结束后,众人还有心沉浸在骆林营造的氛围里,但等到了摄影师示意阿尔弗雷德拍摄结束时,staff几乎是拿着冰桶冲上去,只为让阿尔弗雷德把他嘴里的东西吐个干净。
骆林远远的站在后面,看着staff用刮板将半凝固的甲油剥下来,剩下的残留部分也被毛巾擦得花了开来——阿尔弗雷德的这张脸这次算是被毁得不轻。而当阿尔弗雷德察觉了骆林的目光时,他竟然微微的张开了嘴唇,好让骆林看见了他蓝色的舌尖。
那瞬间骆林忽然觉得有点反胃,顿时再看不下去,只能跑回换衣间。等到之后staff宣布说这次任务的结果要延后发布时,骆林也没他想象的那么在意,只是点了点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离开。
……
“所以你就这么回来了?……那你有没有看到,阿尔弗雷德的蓝舌头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波特维听完了骆林对今日见闻的叙述,似乎很是有兴趣的样子,一边吃着树莓糖,一边这么问骆林。
骆林长叹了一口气:“也许他可以喝一瓶漂白消毒剂,但是不管怎样,这种事和我没关系。”
波特维耸了耸肩,然后换了个话题:“说起来……明天就是一月七日了。先前你和我说的那件事情,你已经计划好了吗?”
——他所意指的,大概就是去见lilian rudolf这件事。骆林先前为了这个安排,甚至还认真的参加了一次选拔,算是准备万全了。
只是现在,骆林忽然的开始犹豫起来。
“波特维……”骆林深深地呼吸一次,慢慢的蹙起眉毛:“我在想,我这么做,真的好吗?”
波特维的目光直直的看过来:“当时是你说不应该让那女孩受蒙骗。如果现在你要改变想法,我也会尊重你的意见。只是我希望你现在的犹豫,不是因为你同情阿尔弗雷德。”
骆林摇摇头:“并不是那样……我的初衷和态度都没有变。我真的不想让那叫莉莉安的女孩生活在谎言里面,和一个骗子结婚,最后发现真相再受到伤害……但是我怕我要告诉她的事实,只是把这份伤害提前了。我是说……也许她现在很幸福,而我的做法会终结她这样的生活。”
这么说完,骆林又深吸了一口气,背靠上床头的墙面,慢慢地仰起了头。
波特维低下头想了想,然后坐到骆林的身边去:
“……没有人能一直被保护下去。她总要发现真相,然后慢慢成长……骆林,你对人的温柔,并不应该成为你行为的阻力。如果你认为你的行为是对的,那就去做吧。”
骆林慢慢的眨了眨眼睛,然后从鼻子里沉沉的应了一声。波特维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
就是这个最安静不过的氛围里,忽然有人把这房间虚掩的门猛的推开了。骆林和波特维同时向门口看过去,发现是萨沙将门抵在了墙上,而他一手叉着腰,一手拽着另一个人的领子。
在他手上,那个被拽着的挣扎的男人是——劳尔?
骆林和波特维还是不明所以,所以萨沙先开了口——他对着劳尔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道:
“先生们,很抱歉打扰你们的私人时间。我在回房间的路上看到这个家伙站在你们的门口偷听,样子实在是很可疑。而偷听——这种下流的,舍弃自尊的,侵犯他人**的行为,”萨沙狠狠地在那几个形容词加了重音,“完全不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所以我想我有义务来向你们提个醒……希望你们不要介意。”说完他把手一推,将劳尔扔进了房间。
骆林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也看向了劳尔的脸。这个男孩手里捧着一本书,很是窘迫的大声解释起来:“我只是路过而已,你不要……”
“……路过?从哪里路过?你的房间不在这一层,也请你不要试图用愚蠢的借口来说你是来借厕所的。”萨沙冷冷的打断道,又对骆林说道:“总之你们可以听听这个家伙想说什么。反正我是对这种无能卑下的生物完全不能容忍,先告辞了。”
萨沙很潇洒的甩甩头发离开,剩下波特维和骆林两人对视一下,再回头看看劳尔,场面变得很是尴尬。
骆林咳嗽了一下,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才恰当。而波特维打量着劳尔,忽然道:
“你手里拿着的那本书,是阿尔弗雷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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