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黑之王的“混沌毁灭”与赤之王的“热血暴力”,这两者在七个王权者中也是最为相近的两个属性了,但在所有的氏族里,最为嚣张狂妄、做事完全不计后果的也只有赤组,黑组的属性虽然听起来可怕,但是这一任的黑王也并不算多么任性狂妄的王者,从成为黑王的这么多年来,这一次应该是难得的主动吧。
…他到底在执着些什么啊。
N有些自讽意味的在心里呢喃。
脑中想起来的是那个男人临死前嘴边浅浅的笑容,嘴角的红和他火红的发丝一样刺目,但脸色却惨白的像是千年冰寒的雪山上万年不化的白雪皑皑,红与白的对比,鲜明的让人颤抖甚至哭泣,无力的手朝他缓缓伸来,却在半空中就猛的停止,然后失去了所有的机理活动,摔落在冰冷的地面,扑通一声,尘埃四起,一切像是被彻底定格了,生命的气息从身体内完全消失了踪影,他只能无能的跪在一旁,毫无作为。
……都是他的错。
晴彦之所以会死,他与黑王失去了朋友/下属,让不死原良子失去丈夫,不死原弥拓与不死原水树失去父亲……都是,他的罪。
晴彦最后张开的唇线是在说什么呢。
N每日每夜都在做着这个永无止境的噩梦,在梦中贪婪的想看着这个已经死去的男人的模样,但在最后的那一刻,却总是剧烈的喘息着从梦中惊醒,左肩那永远都不会消退的伤疤就开始一抽一抽的疼痛。
在窗边站久了,今晚的夜风有些凉。
N收拢了一下衣领,转头看向房间内那个那个长相用漂亮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的男人。
同学、挚友、王者。
要对黑王说感谢的吧?
他自己其实也明白……说是“捣乱”,其实都是黑王给予的纵容,想让他放下心结吗?现在所做的这一切,说到底,也根本就毫无意义,只是任凭着他的性子胡来罢了。
赎罪吗?罪又在哪里可赎?
因为见到晴彦的儿子在赤组所以内心不平?
N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干什么了。
只是……如果什么都不做,内心那些翻滚多年的感情,根本就无处宣泄。
“…谢谢。”看着黑王的背影,N开口。
黑王转过头来,嘴角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淡雅。
HOMRA内。
事到如今,对栉名穗波已经瞒不下去了。
虽然这个女人一向神经大条,但并不带她是个愚笨的人,她敢训斥周防尊,天然又糊涂,然而胸怀宽广且坚强,是一个很不靠谱、难以琢磨,但又绝对不会动摇的人。
毕竟能让周防尊和草薙出云两人在她面前都处于弱势,只是单纯的神经大条是做不到的。
——七釜户化学疗法研究中心。
也就是安娜入住的设施。
表面上那只是一家普通的医疗研究所,其中设有附属医院,那也是个常有普通人出入的综合医院。
但实际上,医院这边的主要目的是救治在与异能有关的事件中负伤的人,而另一方面,研究所这边则是收容超能力者,并对其进行教育、调查及研究的地方。
这里可说是黄金王的表里两重面貌的融合体。
按照几人的猜想,安娜就算受制于某个王权者,也应该是身为设施的主人黄金之王。
但从今晚八田伏见的描述来讲,他们碰上的却是青服。
如此,目标可以转移到青组上。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被那两个突然出现的黑衣男人打断了。
被称为“N”的男人帮八田伏见击败了青组的人,却又挟持了安娜。
而且……
【我们——暂时指的我和N,应该是对弥拓你本人的兴趣比较大,小姑娘只是来串场的而已,为了让事情更有意思一些。】
几人的目光一致的看向弥拓。
“小学弟,那两个人……你认识吗?”十束的目光中有着担忧以及不同于往常的深沉,显得那咖啡的眸色愈发加深。
没有急着回答,弥拓仔细的在脑中从儿时的记忆开始一直细细的回放到现在,但除了下午在街上的偶然相遇,和在便利店的丑事外,他很确信与那两人都是第一次见面。
于是弥拓坚定的摇了摇头,也同时把下午碰见过N,又在便利店碰见那个陌生男人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当然,对待N那次下午初遇是讲的极为详细,但对待黑王,也不过是在便利店买东西时正好碰上的陌生人罢了,第一因为心虚,第二因为实在不觉得XX杂志这种事情有什么重要……所、所以也就不用说的那么细致了不是吗=-=!
栉名穗波在隔壁的房间里,暂时由八田陪着这个女人,并不是已经做好完全把她排开在事件外的打算,只是有些事情可以讲,但却不能全部讲,他们现在都一头雾水,又怎么能在本身就是混乱的情况下,再让“普通人”也一起加进来呢。
不死原有他自己需要讲而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而比起性格更为冲动热血的八田,在单纯叙述事情这方面,几人统一认为较为冷静的伏见猿比古比八田伏见更有发言权。
“…我会,把安娜找回来的!”
弥拓咬着牙说,紧握的拳头在因愤怒和隐忍而颤抖着:“今晚的事情变成这样,我绝对要负大多数责任,如果不是……我中途离开去便利店买东西,可能根本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对着一直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闭着眼沉默的周防尊弯下腰,“很抱歉尊大哥!”
可除了“抱歉”之外,却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所有的语言在既定的现在都是这么苍白,而且他真正该说抱歉的对象,应该是隔壁的栉名穗波。
周防尊睁开眼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却直接与弯腰对着他的不死原弥拓擦肩而过,什么话都没说。
弥拓垂在身侧的手一紧,呼吸停滞,这一瞬间的失落,由头顶止脚下猛的倾斜下来,浑身在瞬间变得无比冰凉,失去重量。
“KING?”十束在身后叫道。
周防尊声音不耐的说,还带着从半夜吵醒的沙哑:“我去对面看看那女人……”在即将迈出门槛的时候,脚步又稍稍顿了一下,“我可不记得身为我的族人,什么时候是这种垂头丧气的模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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