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看着那碗药,我坐到半夜,颤颤巍巍端了起来,送到了嘴里。躺在从床上,片刻的阵痛让我痛不欲生,我把手都攥出了血。
天亮了,我已经筋疲力尽了。一早侍女小容来服侍我,见我脸色苍白,要传大夫,我拦住她。让她扶我起来。她见我身上和床上到处都是血,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上,我叫她不用怕,可她吓得就差叫出来了。我便吓唬她:让她赶快把火盆端过来把这些已被都烧掉,要不然我就杀了她。她吓得连连求饶,跌跌撞撞帮我换上干净的衣物,把衣服和被褥扔进了火盆。一股刺鼻的气味呛得我眼泪直流。
门外的士兵见殿里有火光纷纷冲了进来。我躺在内殿,喝道:“大胆,本宫还没有梳洗,你们想造反?都给我出去,把门关上。”他们退了出去,关上了门。我无力的倒在了床榻上。就这样死了算了,虎毒还不食子,我却亲手杀死了我腹中的孩儿,我不是个好母亲。
侍女吓得哭哭啼啼,我看了看她,当年我也是宫婢。我道:“你走吧。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就说早上我发脾气,让你帮我烧了些以前的旧衣物。你要知道,你若乱说话,我不仅不饶你,你还会死得很惨。你走吧。”
“嗯,是夫人,是夫人。谢夫人、谢夫人。”她慌忙跑了出去。
我感觉我的意识越来越薄弱,黑暗开始一点一点向我扑来。“娘、娘……”我睁开眼,一脸泪痕的景泰趴在我身上哭,是呀,我还有孩子,我不能死,康泰还小,我走了,他们可怎么办?
“娘,你醒了。娘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死,娘,我去叫大夫!”
我用尽力气,颤颤地拽住他,说:“乖,娘没事。娘只是累了。没人陪娘说话。你就留下陪娘说说话,行吗?”
“嗯,我陪你说话。娘你饿吗?”
“你饿吗?是不是还没有吃饭?去吧。娘饿了,想喝羊肉汤。”
“嗯,娘,你等着,我去让他们给你做,我也喝羊肉汤!”我点点头。说这几句话,我出了一身汗,真的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景泰把我扶起来,一勺一勺地喂我,我哭了。他说:“娘,你是不是病了?是不是很难受?一会我去叫舅舅过来!”
我一听,忙止住他说:“娘不是病了,是不想动。不许告诉舅舅让他担心。还有,好久没有跟你聊天了,想跟你说说话。”
“嗯,好。”
“乖,这件事一定不许告诉舅舅,知道吗?”
“嗯,我知道你是怕安英舅舅担心。我不说就是了。我看你这么累,你躺下睡会吧,我读书给你听。”
我笑了,心里暖暖的,说好。就让他坐在我身边读。他读的是为人之礼篇,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安英得知我在殿内点火,匆匆赶来,在殿外请晋见。我让景泰回他。景泰说:“舅舅,我娘很好,在听我读书,她不想被打扰。舅舅请放心,我会陪着我娘的。”安英见我不见他,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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