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筱凡看着病房门口拎着大包小绺的两男一女,不由得皱皱眉毛:“爸、妈?大哥,你们怎么到医院来了?”她记得电话明明叫他们先回家等,而不是上医院。
上次离婚时,她曾经给公公婆婆打过电话,希望他们给自己做主,不让赵宝良离婚,劝他和宋莉莉断了;可当初公公一句‘小辈的事情,俺们当老的不掺和,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让她明白 ‘谁身上掉下的肉谁疼’这个道理。
跟婆家的关系谈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是逢年过节时回去走走,平日里多半时间就是打个电话问问近况,而且这些还都是叶筱凡的分内事。因为赵宝良太忙了,忙得连给家里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反正以前她是这样认为的。
婆婆马桂芝看见小孙女打针的模样,不由想起当年的事情,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内疚之情,笑着对叶筱凡说:“听大栋说童童住院了,你爹和俺们商量着就先来医院看看孩子,咋样了童童?”说着就伸手去摸童童的头,关心地问:“童童,告诉奶奶哪难受啊?”
婆婆马桂芝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今年还不到五十岁,可是常年的上山种果,下地种田,风吹日常的,让她和同龄的城里女人比起来显得苍老很多。满脸的皱纹,头发也白了不少,而且晒得脸黑红黑红的,手也很粗糙,乍看上去就像七八十岁老太太。
童童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奶奶,本能地躲开她的手,这种生分让马桂芝很尴尬,举着手不知放哪才好,回头讪讪地看着儿媳妇。
叶筱凡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即便她对丈夫一家人再不满意,也不会让女儿幼小的心灵产生仇恨;她希望女儿可以健康快乐的长大,不要因为大人之间的事情给孩子造成阴影。
于是,叶筱凡抱起女儿,细声细语地说:“童童,看谁来看你了,好孩子要有礼貌的,快叫人啊?”
童童很不情愿地从妈妈怀里探出头,紧握住妈妈手臂,懦懦地打招呼:“爷爷、莱莱(奶奶)、大爷好!”
见到孩子开口叫人了,赵富贵一颗心终于落地了,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容,看来这个儿媳妇还是挺害怕他们老赵家的。
大伯(bai)哥赵宝栋把手里拎着的笨鸡蛋、笨鸡、笨猪肉统统放到桌子上,笑呵呵地对叶筱凡说:“弟妹,这些都是俺家自己养的,听宝良说你们城里人都爱吃这么东西,送礼都送这东西,卖得挺老贵的。爹就特意让俺们给你们拿来。”
这个赵宝栋虽然只比弟弟大两岁,可是常年的劳作,让他们哥俩走到一起,经常误以为是父子关系。
公公赵富贵始终端着身份,他是一个很传统的中国农村大男人,家里的大事小情都要他说的算,里里外外、无论男女老少都要听他的话,他才是一家之长,凡事都要拿个深沉,摆个谱。
所以他不会像其他人那样主动开口和儿媳妇说话,一定要等儿媳妇先开口。这点叶筱凡很了解,想到这也许就是最后一次和他们这样面对面说话了,也就没有计较太多,再者‘官还不打送礼人’。
叶筱凡把女儿抱到腿上,腾出空位,对一旁的站着的公公婆婆说:“爸、妈,你们坐吧。”又指着唯一的一把椅子对大伯哥说道:“大哥,你也坐吧。”
叶筱凡逐个看看他们的脸,然后深深呼了一口气:“ 既然你们来了,我就不瞒你们了,我和赵宝良正在办离婚。”反正这事情早晚也要公开,不管是谁先说,结果都是一样的。只是这次她提前给公婆打个预防针,先算先礼后兵了。
众人开始沉默不语,最后还是公公赵富贵先开了口:“筱凡呐,离婚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要想清楚了,宝良那边我和你妈会……”
“爸,离婚也是他的意思,我们之间的问题只有我们清楚,有些事情你们做长辈的不会明白,既然大家都想清楚了,就不如好聚好散,谁也不耽误谁。”叶筱凡打断公公的话,从前的她从没有这样过。
她说完特意看了一眼女儿,不知道女儿能理解多少,可是她不打算瞒着孩子。但是她还觉得对不起女儿,欠女儿的太多了,不但不能给孩子一个健康的身体,还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这是她遗憾,但也没办法,没有家总比没有命好。
童童不说话,只是紧紧地靠在妈妈的怀里,安静地听大人们说话,尽管她还不懂大人严肃的表情意味着什么,但是她知道只要有妈妈在她身边,她就不孤单不害怕,因为只有妈妈对她最好,不笑话她说话不清楚;不像奶奶、爷爷总说她要是一个带把的就好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还有大爷家的两个姐姐总是嘲笑她是个小聋子,不和她玩,还没有隔壁床的亮亮对她好,至少亮亮不会抢她的喜羊羊玩具,还会把好吃的东西分给她。
马桂芝一听,慌了,急忙开口:“凡呐,你可别一时意气用事呐,咱们女人不看别的,就看孩子的面也不能说离就离,这进一家门出一家门的谈何容易,能不离就不要离,再说大良他也是……”忽然看见丈夫警告她闭嘴的目光,匆忙的收了嘴:“你可得想清楚啊!”
赵富贵掏出一包旱烟,习惯性卷起烟卷,原本叶筱凡对公公当着孩子的面前抽烟的事情,非常反对,可赵宝良总说他们也不经常回去,孩子能吸几次二手烟啊,不要紧的;总不能让他爸为了童童把烟戒掉或者不在屋里抽烟,有点说不过去。于是,叶筱凡就忍了。
今天叶筱凡没有再忍,看着公公:“爸,这里是病房不让吸烟,你想抽可以出去抽。”
赵富贵没想到儿媳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他觉得很没面子,尴尬的清清嗓子:“咳咳。筱凡呐,听爹一句劝,做女人不能太较真,要学会睁一眼闭一眼,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上牙不碰下牙的。有些事情得过且过,大家才都好过。”
叶筱凡太了解赵宝良的家风了,女人就是没有任何地位,就是生孩子、干家务、围着男人屁股转。以前,她是赵家儿媳妇,她忍了、认了,也就算了,可现在她已经彻底认清这一家人了,没有必要再当个听话的儿媳妇了,不能任人摆布了。
“爸,你别说了,我已经想清楚了。”叶筱凡直视着公公:“他的事情想必你们也知道了,不用我再说了。这种事情换做别人也许能忍了,可是我不能,对婚姻我不求别的,只求夫妻间要相互忠诚,所以我不能容忍他背着我找别人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有了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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