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大会儿车上撂下来的几捆面条就把大家的胳膊砸得青一块紫一块。
肖锋章笑着问:“张大主任,行了吧?你的改革方案,到此为止,不能这样干,我们一个人每次都扛几代,这样的速度是快了,可是人累的实在受不住。”
张大明喘着粗气,用手抹着脸上的汗水说:“不加快速度,这些东西什么时候才能干完,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做。”
“大家已经接连干几天,现在都很累了!我们不能于你这位整天在办公室里的大主任一样干!”民政办一位干部说。
“呵呵……,你以为他于你们民政办一样,平时管理一下收发就行了么?”肖锋章说。
“好的,用老办法,多上车箱里两个人,慢慢向下传递。”张大明不断揉着酸痛的胳膊说。
大院里灯火通明,成群结队的蚊子在院里狂舞。
张大明累得两眼不断冒金星,见大家都在默默的干活;只好放慢步伐,紧咬住牙齿一袋一袋地接下来堆放。
大半夜的时间过去了,最后一辆大货车的物质终于卸完,汽车“轰”的一声开出乡政府的大院,他的心理一下亮堂;望着救灾物质又重新堆满了大院,顿觉浑身轻松许多。
几个包村干部扶着楼梯托着疲惫的身躯抬起麻木的双腿向楼上攀登。后面有几个包村干部喘着粗气小声埋怨着:“有些领导在哪里?脑子真是有病,我们没日没夜的在水中、泥里拼命;他们能找出各种理由跑外面睡大觉,见到我们回来还有意找茬整人。”
“可别那么说,那是没碰到露脸的好事,要是碰到好事,不知他们打那就冒出来了。”
肖锋章进到办公室也埋怨说:“这衣服你得给我洗!我这次可被你害惨了;身上多处被面条、矿泉砸得青一块紫一块,衣服能拧出水。”
“大家彼此、彼此。”
“狗屁!你是包村干部,你是应该的。”
“可你也是包村干部。”
“我是被你拉下水的,是来给你帮忙。看这脸上被蚊子叮得疙瘩。”
“你们说什么那?这么热乎!”张大明听见熟悉的声音跨进屋,不由得血气上涌,两眼冒火。
十一
邵康副乡长进门就忙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歉疚地笑着递给张大明说:“张哥还生我气呢?”
张大明不屑的说:“我一个小老百姓那敢生领导的气么?”然后又平静的瞧着面前的香烟说,“我断烟了。”
邵康伸出的手僵直的停在那。
“我正愁这半夜三更,买不到烟!”肖锋章伸手把烟连同邵康手里的半盒香烟都夺了过来说:“呵呵……还是光明牌的呢!”
“是不是又要我陪你一块去拉选票?我最近老是睡懒觉,那都不想去。”张大明一肚子耻辱、委屈、牢骚似乎找到发泄的地方,“我几个月没发工资了,当的官也小,又是清水衙门,没有油水捞,也没钱帮你去请客——”
“你什么熊样?有什么话好好说。邵乡长来了,你怎么不让他说话。”肖锋章打断了张大明的话。
“肖主任,别拦他。让张哥说吧,说出来心理好受些。张哥面皮薄又爱面子,今天当这么多人受——”
“面子?我有什么面子,面子都是领导的,我背的都是黑锅。”
“张哥,你工作踏实能干,为人诚实、正直,这是众所周知的;乡里干部、群众心里都佩服你,我——”
“邵乡长,我知道你脑筋好使,你别兜圈子——”
“张哥,看你说的啥?我邵康要有意去损你、害你,我是王八蛋!”邵康说:“我上初中没有你寒、暑假的补课,我也不能顺利考上中专。毕业没有你的帮助,我也不能顺利来乡里工作——”
忽然一阵凉风吹进屋里,吹起了桌上的报纸乱飞。邵康的眼光和张大明的眼光相撞,邵康眼里闪出一道羞愧的怯意。
“我知道你们都从心眼里看不起我,这我理解;我走在大街上自己都能感觉别人在戳我脊梁骨;沈乡长的某些做法,我也不赞同,可我阻止不了他,况且他有上面的领导撑腰,就连一把手也让他三分;大家在一块工作,他有事领导,有些事我只能唯心的去服从他。”邵康满脸无奈,“就说今天这事吧!我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吗?”
“邵乡长,这话怎么说?”肖锋章迷惑的问。
“前天马圩子危机四伏,我和沈乡长、许副乡长带着抢险队去抢修大堤。沈乡长拿个大喇叭跑上跑下的喊;忙半天下来,被太阳晒得像个黑泥鳅似的,累得对着电视台的记者都讲不出话。
傍晚,我们抢险队撤退时,许副乡长和马圩片工委的几个包村干部都留下坚守大堤。
罗书记正在乡里听县防汛指挥部,介绍全县防汛报告的电视电话会议时,一个村干部打电话到指挥部报告,马圩村有一段大堤突然出现险情,几乎要破了。
罗书记于是就通知返回到中途的沈乡长带我们赶快返回圩子抢修险情。
沈乡长坐在车上就联系许乡长,四处打电话,寻找了半天,最后在许乡长一个战友家才找到他。
我们在马庄的水里见到他们,沈乡长闻到他们身上的酒味,气得暴跳如雷……”
“对,有这回事!这事乡里都传开了,晚上,罗书记带我们去抢险时,我也听说过。”肖锋章接过话题,点着头笑着说。
“半夜撤退,抢险队路过我家,当时我又困又乏就下了车。第二天早晨,来乡里上班,路过张哥家,我碰见秀芹嫂子,才知道张哥半夜才从大柳村回来。”
“那是罗书记批准他回家包扎伤口。”
“是的,我也听说。可是,县防汛指挥部接到乡里告急信息,县委书记、县长一大清早就驱车来到乡里,罗书记陪同他们去危险区查看。沈乡长得知,市里电视台到大柳村采访,让牛乐天找我。我当时不想去,沈乡长说我是分管宣传工作。我们三人在水里的两个自然庄兜了几个圈,转了半天也没见电视台的影子。
沈乡长很生气就质问老牛说:‘你早晨还对我讲张大明在大柳村,他人呢?在哪?他把我的村干部都弄那去了?’
牛乐天脸红到脖子上,呐呐的讲不出话。
沈乡长见他不开口,连累带急,脸也变成酱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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