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不敢穿鞋。两人只好在路上‘跳跃’行走。稍有不慎脚底板滑到砂礓或石子尖上,犹如一只利剑射到头顶让脊梁沟发麻的疼,鼻尖发凉,舌根发痒;被刺烂的脚面也像一把钢针扎在心口。
“我说头,我们去那里搞袋子?这到处都是水。”赵玉良焦急的问。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当心脚下!”
十
北公路横穿庄中间,把马庄分割成两部分。
全庄有六、七十户人家,路南有三排房子,路北有两排房子。路南面农户的门口筑起了一条长长的土坝子,用来阻挡南面入侵的洪水。庄头上架起两台抽水机正在排里面的积水。
老队长马友德正带领一群大人、小孩一锨一锹的向土堆上添土加高、加固。
老队长远远冲张大明喊:“小张,我在这里!”老人放下手中的铁锨,取下驼背后面插着的长长的旱烟袋;从烟包里捏出一撮烟叶,按满手里的烟袋窝,点着火,“扑嗒、扑嗒”双腮鼓缩、抽动着,面前慢慢被云雾笼罩住了。
“老队长,您还能挥动铁锨吗?”张大明握住他的手说。
“嘿……嘿”老人憨厚的笑两声,“娃子们都出去不在家,眼看这大水就进屋里了;没办法,趁着天不下雨,才用这个土法子。”
“柳书记不在这吗?”
“大柳昨晚在俺这,俺俩唠了大半夜嗑,天亮才走。听说你们愁得不清。”老人轻咳了两声:“你们几个乡干部没日没夜的忙,都累得不轻呀!”老人边说边把烟袋锅举起,轻轻砸在铁掀的木把上,磕得“啪、啪”响,烟窝里的灰尘不断弹出来。
“老伯我们水平有限,没有把工作做好!这不,又来给你老添麻烦了。”满脸笑容的张大明蹲在老队长的面前聊了起来。
“抽口烟、提提神、暖暖身子,你的衣服都浸透水了。”老队长不住地用手抹着烟嘴,从新按满一袋烟,点燃后把手里的烟袋点燃递给张大明。
张大明不住地摆着手说:“老伯,您的烟劲头特大,我受不住!”
“这是我家大小子从外地捎来的,味道好着勒,比你的洋烟重,来两口!”
一个中年妇女挖了一锨土,回头说:“三叔,人家当官的嫌您老抽的烟孬!不抽您的,您老就省省吧!”
张大明的脸慢慢红了,不好意思的接过烟袋,抽了两口,被呛得干咳不止,震出了眼泪,手捂着嘴,把老烟袋递给了老队长:“老伯,你的烟劲太大了。”
“我们小张可不是你说的那种当官的干部,自从他来俺村工作,风里来雨里去,他是地地道道干工作的好干部;前段时间闹‘典不典’的,他白天、晚上挨门挨户的跑;这不,洪水才爬到我们庄子,他又来咱庄了……”
几个村民都呵呵的笑了起来。中年妇女忙纠正说:“三叔,不是典不典,是非典。”
“嗷、嗷,是非……非那个典,非什么典就是我讲的闹典不典。”老队长乐呵呵笑着慢条斯理地说。
“张主任,快七点了。”蹲在张大明身旁的赵玉良焦急的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说。
“谢谢老队长,对我工作的支持。这不,我这一大早来还是想让你老帮我们一个忙。”张大明脸上露出苦笑。
“啥子话?咱爷俩你客套啥,有啥子你说吧?”
“村主任刚才打电话,急需尼龙口袋加固大堤,乡里征集的救灾物质,最快也得下午才能到达,您老看先解决——”,张大明的话还没落音,村民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没有!”
“我们这没有尼龙口袋,都让村里的干部拿走完了!”
“我们还在水里泡着,还需要尼龙口袋!”
“太偏心了,你们干部!咋不给我们这里送袋子来?”
“就是,他们都来我们这里要多次了!还来要!”
……
十一
老队长抽出口里的烟袋,端在手里,慢吞吞地问:“需要多少条?”
“一百条。”
“一……百……条”老队长一字一字的念叨。
“一百条?三爷,我们庄的尼龙口袋,被村里干部来要过好几茬了。怎么乡里的干部也来要这袋子?”一位中年汉子见老队长要表态,沉不住气地大声嚷着:“我们家那里还有那么多袋子?”
“龟孙子,别嚷了!保大坝要紧!大水来到,家里所有的东西就都冲没有了。你带两人,就说我‘老别子’说的话,每户至少给一个袋子,从我们家找三个;没有袋子的农户把盛小麦的袋子给他倒掉。”
老队长的话刚落音,中年人忿忿不平地把铁锨往地上一扔说:“当了一辈子的队长还是一根筋,让我去哪找?”
另一个年龄稍大,满脸腮胡子的中年人接着说:“走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叔的脾气!一辈子都是老积极!”
“你俩龟儿子又嘀咕什么?还不抓紧去找?”老队长抽出烟袋,吐掉嘴里的烟雾问。
满腮胡子笑着说:“我们这不走了么?正商议是不是我们两家也要多拿几个袋子?”
远处又有几个村民拿着铁锨来帮忙,张大明皱起眉头说:“老伯,让大家住手吧。这里打坝子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天还要降雨,四周的水还都向这里聚集。你老还是动员大家把东西转移吧!”
“难呀!”老队长叹口气说:“年轻人都外出了,剩下的多数都像我这样,是不中用的人。”老队长满脸皱纹聚成一团。
“那您老就动员老人和孩子先撤离;您老先带个头。”
“我一大把年纪了,也能死着了;哪里都不去,人老不中用了!”
“你别劝了,三爷是舍命不舍财!”老队长身旁一个挖土的中年妇女笑着说。
老人嘴里含着烟袋嘿嘿的笑着:“不是啥‘财不财’这么多人辛苦大半年的血汗,哪能说不要就仍呢?”
十二
一片乌云飘来,天上又掉下了豆大的雨点。
张大明扛着尼龙口袋刚出庄口,远远看见大马庄东北的乔庄东头有一些人正在往圩子上抬土。
“那怎么了?没听说那段有险情?”赵玉良惊讶地问张大明。
“可能是出现情况,走,过去看看。”
张大明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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