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我们这也不打声招呼。”陆敬明透过人缝里瞅见张大明,对着他的背影喊:“把我们扔这里就不问我们的事了!太不够意识了!”
“我去邹庄有急事。”张大明向前继续挪动着脚步,侧过身说。
“你是去看大堤吧?等你跑到那黄瓜菜都凉透了——”肖锋章转过身体面无表情,谈谈的说:“柳书记和邹主任带着民工早去过了。”
肖锋章的话使张大明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顿时停住脚步,转身走过去说:“你们辛苦了!”
“烧什么包!”肖锋章露出满脸的不高兴,话才落音,就把背对着张大明,再也不理他。
船渐渐离开岸边,驶向对岸。村民渐渐散去。
张大明笑呵呵地走到肖锋章的面前,举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说:“老兄,小弟那里又对不起你了,请赐教!”
“唉!悲哀呀!悲哀!我们的头真没志气,不是说永远都不理大当家的了吗?”陆敬明从水里爬上岸就喊。他见肖锋章脸上冷漠的表情,又忙说:“张主任,肖主任要送一个儿子给你。”
“什么?儿子……”
雨渐渐小了,太阳从乌云里透出一点亮光。
肖主任收起肩膀上的雨伞说:“早晨乡里开会你也没去,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别提了,一言难尽,那有这里工作好干!”
“乡里目前成立两个抢险队。包点包村干部24小时在村里值班。市县领导都很重视这里的灾情。全乡总体上看受灾最严重的还是你包的村。”
张大明望着白茫茫的洪水,挠着头没说话。
“你们吃饭怎么安排的?早饭吃了吗?”
张大明苦笑着说:“我们不是都带有干粮吗?你们呢?”
“我们雨里淋,水里泡。一天吃不了一顿热饭,肯方便面喝矿泉水都闹肚子了。”肖锋章的脸上露出苦色:“到处都是水,到哪能弄到干材烧饭?我只好让代销店的老乡用液化气下点方便面吃。”
“唉!我们一块去大堤看看吧?”
肖锋章见张大明焦急的样子说:“别急,快12点了,查完大坝要一、二个多小时,吃点面才去吧?”
“你们俩怎么又好了?”全身湿漉漉的赵建爽朗的笑着走进了代销店。
张大明迷惑的看着赵建笑。
“昨晚半夜,肖主任的内当家的打我的手机说:‘肖锋章呢?’我说:‘在这呢,要他接电话吗?’。她说:‘不用,他的老婆不要了,孩子不要了,家还要不要?叫他明天到民政局办手续!他的娘老子怎么办?还要不要?让他抓紧安排?’……”
肖锋章坐在柜台旁边,满脸通红,羞得低下头。
张大明和店里的几个村民都笑的前仰后合。
“你说我们老肖怎么说?”大家都把目光转向陆敬明。“我们的老肖说:‘这都是张大明干的好事,他让我离婚,吃不上饭。明天我把儿子送到张大明家,他还得付给我儿子抚养费;非让他回家和老婆干架,闹离婚不可……’”
屋里的村民慢慢散去,肖锋章坐在小板凳上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头。屋里狭小的空气又慢慢的变得沉静起来。
“老婆就像鞋,不合适自己的脚,早早扔掉,何必等穿破了才甩呢?”陆敬明咧开嘴笑呵呵的说:“老肖兄,别闷出病来!大不了换一双新鞋穿。”他的俏皮话立即活跃了屋里的气氛。
张大明嘴里含的饭差点笑得喷出来。
吗“呵呵……肖主任昨晚知道电话就不会笑了;他是舍得鞋子,舍不得孩子呀!”站在旁边的赵建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问:“肖主任,是不是?”
“一群饿狼,见人会就咬!能消化掉么?”肖锋章说完,站起身躲到外面。
四
阴沉沉的天,湿漉漉的空气。
绵羊河里的洪水白茫茫一片;对岸的许多民房在水中变成一个点又一个;或者是几个点相连。河面的腥风卷起汹涌的浊涛,层层波浪肆无忌惮地携带着浪花翻滚着冲向远处;浪头不断的拍打着圩子;这些洪水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令人恐惧。
一旦大坝决口,圩子里的数百户人家房屋、庄稼顷刻间会随波逐流。
“乖乖……这河里的水还在上涨。”张大明见身后的肖锋章还不吭声,又说:“老兄想家了?”
肖锋章满面愁容,两眼直视着宽阔的水面,默默无语。
“老兄,莫非真的触景伤情,千万别想不开要往水里跳?我不会游泳。”张大明揶揄地笑出声,“我们是老朋友了,有事别闷在肚子里。”
“给你说,有屁用!”
听到这句话张大明心里越急;于是关切的问:“老兄,家里到底怎么回事?”张大明两眼露出期盼的眼神。
“哎!”肖锋章叹口气,平静的看着河水淡淡的说:“我爸妈的屋子被雨淋倒了,我家房顶都漏水,四周也被洪水围住;屋里垒一、两万斤小麦;家里的猪圈,夜里被雨水泡倒,一窝小猪都砸死了。老母猪也跑丢了。”肖锋章说着说着嗓音逐渐变得粗涩、哽咽:“大儿子参加高考,二儿子中考——”
张大明心里顿时升起愧疚之情,急忙插话说:“今晚,我们工作组几个人连夜去把你的小麦抢出来。”
“迟了;水太深;根本过不去人。水面又太宽——”肖锋章声音哽咽住了,面色苍白。他两眼望着远方宽宽的水面,水面上几只水鸟正自由地盘旋。
“那……那怎么……”张大明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面前这位知己、这位勤勤恳恳工作的同志;毕竟那些东西是他一家人一年主要经济来源;这一切他张大明要承担很大的责任。他心理慢慢的自责了起来。
肖锋章是他向罗书记点的将,最先从办公室里硬拉出来帮自己抗洪救灾。这十来天,持续降雨,他应该让老肖回家看看,老肖的家毕竟也住在河边……
张大明阵阵的腿一阵接一阵的痛;使他想起他们在泥泞中行走几个小时了;可是湿漉漉的土坝子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坐下休息;仅能抬起一只脚让另一只腿暂时独立值班。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两人默默无语,张大明慢慢陷入沉思,脑子一道闪电勾出他的记忆。
“你的电话。”
“喂!是小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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