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上了床:
“怎么回事?”略略带着责备的语气,这对一向温和的父亲来说并不多见。
我只是苦笑着望着他,眼泪沾着发丝,尚未干透。而我的心,则阴云密布,就像一张抑郁的脸。
他望着我,终于没再询问下去。
蹲下,他将我的双腿抬上床垫时,我还是蠕动起唇瓣:
“父亲,我这辈子都不能走路了。”我看着昏暗灯光彼端,那个皱纹纵横的男子,说出了那句对他也是对我,最为残忍的话。
他顿了顿手上的动作,却很快接上了方才的动作。父亲一言不发,以至在漫长到几近冗长的时间内,我只听见钟摆滴答作响的声音。直到他替我盖上薄被,父亲低沉的声线才重新响起,这甚至让我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身子:
“我会替你走路的,我死以后,会有人替你走路的。”
“……”我盯着他的侧脸,视线有些模糊,而他则望着某个方向,始终没有回过头来:
“……还有蜜,你的梦会替你走到谁都看不见的世界。”他缓缓扭过头,而我则又一次陷入无法自已地流泪,“所以,你一定会是看到最美风景的那个人。”
当他扭过头时,我已经捂着嘴,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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