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覆上一层略显奇妙的红。意识中的时间被分割成了若干小截,而这些断截又被无限拉长。当少年再次开口时,时间恍若越过了半个世纪:
“裕太他,转学了……”
“……”
“好像是因为…我的关系……”少年的语气有一丝犹疑。
“怎……”
“不要担心!”但一瞬,他又打断了我的追问,“裕太只是在闹别扭而已,一定会没事的!”
可我明明觉得那微笑里有一丝勉强,在阴森的天幕下显得愈加无力。
接着,我目送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最终隐入网球部后门的黑色中,不见踪迹。
……
人情这东西,总是带着太多不定因素。
它明明不受任何东西牵制却最终被各种各样的东西牵制。
而现在,裕太他则输给了压力和自尊。
回想巡校那天,回想除夕那天,回想从前的种种美好。
原以为融入的那片世界,却在我所不知道的时候走向崩塌。
不二那仿若生人勿近的态度,让我刹那间觉得,在神社祈愿时的自己是如何自负,自负的以为我和他们是在一起的,自负的以为他们早已把我视为了那个世界中的一员。
孤独促成的自负,最终还是卷着自己步向原点。
……
昏暗的摄影部活动教室,宁静到窒息。
墙壁被打上灰蓝色的阴影,南方一排透亮的玻璃窗,现在则蒙上了密集的水珠。
红色的雨伞被挂在教室另一端的门把上,伞尖下淌开一汪水渍。
与不二的会面将我扔入了无穷的黯淡中。
我蜷坐在书架前,端起一本稍有落灰的画册。
即便在灰暗的光线中,视觉依然紧紧抓住面前的图片不放。
海,绵延不绝的海。
于是那一天,我做出了这十四年来最疯狂的一件事
——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镰仓的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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