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儿再一次见到柏原羲,就是在几日后,她的生辰宴上。皇上的各位兄弟,无论亲疏,只要是在长安城内,都来了。
看到他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心又是莫名的一揪。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自从那件事后,她对他有了一种别的期待,她存在宫里的心思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可心里淡淡的特别,又似乎不是从那件事开始的;好像更早,在她知道与她心意相通的埙声是由他而奏;或许还早一些,在他穿过清江上的烟雨,进入她视野时……
她记得每次见到他,都是温润如玉的模样,不太亲近,透着点儿疏离,但也不太冷漠,有点儿暖意。
她以为,这次,印象中的那个人,会完全转变。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似乎还是那样,不好不坏的样子,双眸依旧纯净如水,还反而有一种迷惑解开的通透。
这让江采儿看得迷惑了。原来,那件事,于他来说,不算什么?
心居然奇怪地痛了……
只是,目光对视的一刹那,他的眼中有片刻的凝滞,很静很静,仿佛所有一切都静止,仿佛他要把她看进心里去一样。
江采儿心跳莫名加快,赶紧别过头去。
宴会的最开始还是以生辰为主题的,首先是各位王爷各位妃嫔上前送礼,后宫各位姐妹送的大都是各类首饰香粉,江采儿并未觉得有何稀奇。
倒是淑妃娘娘送的一块观音玉很是特别,而玉美人送了一盒很稀有的琼玉膏,让采儿不免猜想她是不是又有所求了。
各位王爷送的东西则新奇好玩,五花八门了。
什么南海紫珊瑚啊,什么镂空夜明珠啊,什么金玉衣啊,不一而足。看得人眼花缭乱,也叫后宫其他妃嫔看了眼。
这才让人知道,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就连各位王爷都是晓得要讨好的。
一贯开朗活泼的齐王,送的礼物也是个闹腾的,是一只会唱歌儿的宝石鹦鹉,亮光闪闪,站在琥珀作成的树枝桠上。
后宫的女人们全都看傻了眼,而江采儿虽然在现代看到过这种唱歌的玩偶,但也知道古代却是稀有的,别说那一颗颗硕大的红宝石蓝宝石翡翠白玉等珍品,就是那一只上好的琥珀,也是价值连城的啊!
最后轮到柏原羲的时候,他的礼物和前面相比,平凡了很多,一盏金箔做的走马灯,虽然是全金子的,但在皇室的场合,还是太普通,太普通了。
齐王与他关系一向好,所以也敢在这个场合跟他开玩笑:“柏原,你这灯送给小孩儿玩才差不多,送给梅妃娘娘,未免太寒酸了吧!”
江采儿当时也不知怎么了,居然笑道:“兰溪王千里迢迢从北林送来绿梅,这应该算得上是贵重了吧!”
说完又有些后悔,目光瞥过柏原羲,就见他神色不明,眼神有些幽暗地看着她。
皇上也笑道:“我倒觉得这个礼物甚好。既是给小孩儿玩的走马灯,兰溪王这是祝愿梅妃早生贵子啊!”
齐王本就没想为难柏原羲,立刻就朗声笑道:“哦?若是这番心意,我们可就都不如柏原了!”
柏原羲垂着眸,淡淡一笑,却未作回答。
江采儿也甜甜笑着,接受大家的祝福,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感觉自己的脸几乎都要僵掉了。
齐王忽的又想起一事,问:“不知,皇兄准备的什么礼物,也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啊!”
皇上一听,当时便笑出了声,放在江采儿腰际的手又拢了拢,江采儿以为他要说那些绿梅,却没想,他扭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宠溺而热烈,说:
“朕的礼物便是,五年内,梅妃为朕生的第一个皇子,就是朕的太子!”
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全聚焦在江采儿身上,或祝福,或羡慕,或嫉妒……
江采儿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一片空白,连怎么呼吸都差点儿忘了,这,这是怎么回事,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她怔怔地望着皇上,后者坚定而温柔地笑着,告诉她这是认真的。
江采儿还来不及想起谢恩,各位王爷们早回过神来,纷纷端起酒杯祝贺她。
江采儿意识回笼,心情却怎么都不能平复,端着酒杯一一回谢,心乱如麻。
面向柏原羲时,又见他捧着莹紫色的葡萄美酒,朝她举杯。一如上次的似笑非笑,许是在恭喜她得偿所愿。
杯中美酒晶莹醉人的紫色,映入他幽暗深邃的眼瞳之中,闪着格外矜贵的光。
那道暗紫色的光,她再一次看不懂。
但可以确定的是,她再一次被那道光刺痛了。
自此,这个宴会对江采儿失去了任何意义,她似乎再也关心不了别的事情,没有注意到玉美人变得如何娇艳了,没有注意到惠妃娘娘不知不觉中更虚弱了……
所有都没有看到,她的心里一直是乱的,总是时不时的,目光不自觉就朝柏原羲那边飘过去。
偶尔会撞上他意味不明的眼眸,大多数时候,他与其他王爷一同说话饮酒。
因为是家宴,有王爷提议有一技之长者都来表演个节目,众人都是看惯了宫中歌舞的,但很少能看在座之人表演,皆觉有趣。
皇上也觉这个主意甚好,便说大家自愿表演便可,不必强求,但也记住难得尽兴。
最先表演的,自然是齐王了。他虽与柏原羲相同年纪,但两人气质截然不同,有他在的地方任何时候都是欢声笑语闹腾腾的。
齐王能文能武,当下便决定表演一曲剑舞。
侍卫拔了一柄剑给他,意气风发的少年便开始唱“力拔山兮气盖世,……”
少年的声线很稳沉,颇有大风起兮云飞扬的豪迈沧桑,而他的剑术更是精妙绝伦,时轻缓,时急促,一出招一收势之间,男儿的阳刚之气尽显。
席间喝彩声不断,掌声鼓动。
江采儿亦觉得他表演得精彩,又感激他想了这么出彩的点子来讨她欢心,待齐王堪堪表演完毕之时,她便端着酒壶下去亲自为齐王斟酒。
齐王受宠若惊,连称不敢当。
江采儿笑:“既然是家宴,便是嫂嫂与小叔子,有何不敢当的?”
齐王亦不是拘礼之人,坦率谢过,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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